的感觉就好像站在冰山身边,却感受到了酷暑掀起的热浪,一阵一阵地不自在。
“还有四日,你怎么就不听人言。”
耳边似是传来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让我愣了一下。
如此说来……
“为什么一定是四日?”
“四日,我便能取得你要的东西。”
我要的东西……
我在心中默念着,他竟然能事先知道我想要兵力部署图,说不定他也……
莫非他知道我想取剑的事情?!
脚步一顿,我瞠目看向他,对方神色如常,却让我支吾了半晌不知如何开口。
“你……你知道……那个我……”
这话若放在正常人那里许是没人可以听得懂,然而梵音当真恍若神人,竟神色不变地开口道:“是,我知道。”
这下我是当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莫不是他想帮我偷剑?
这可是包偷包送包售后的节奏啊喂!好贴心地指不定还有售后服务什么的啊喂!
我边冷嘲热讽,边不忘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荒唐的想法。玄殇的那把剑想当初还是从昆仑山的“羊角怪”那里得来的,古怪得很,常人根本看不见它。当初我能顺利将其偷出来,如今想来,我有些自恋地觉得那或许是因为无鸾捅了我一剑,那剑沾上了我的血。
最近围绕自己展开怪异事情着实太多,也难免我如此推测。
只是……
我正蹙眉琢磨着,头上却覆上一只手,有些用力地拍了拍我的头。
“与其费脑子想有的没的,不如安心好好养着。”
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却莫名多了些安抚人心的力量。
奇怪,是什么时候,分明是自己想着主动利用对方,什么时候却开始变成被动依靠的那一个?
想来自己以前对君无殇和维桢也是如此,总以为自己是想到主意便行动的闯祸胚,想着祸害遗千年反正死不了,却不知哪里来的自信。自己安然当着闯祸胚,说到底还是因为身后跟着神一般的队友。
在这个瞬间,梵音的话几乎说服了我。然而眠夜的那句“三日后,我们完婚。“却毫无预警地闯入了我的脑中。
四日?不成,我等不了那么久。
瞥了身边的梵音一眼,我漫不经心地开口:“说来三日之后便是大王与准王妃的婚礼,四日之后怕是我会比较忙,挪不出空闲。”
谁知我不过只是这么提了一嘴,那边人却猛然扳过我的肩膀,总是沉寂的眼底此刻却酝酿着风暴。
“你说什么?”
“……我……我说婚礼……”
“三日之后?!”
我几乎是被梵音诡异的态度给吓到了,呆愣着点了点头。
“该死,原来他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
然而这次,梵音却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攫住我,冰冷锐利,带着某种我看不懂的光芒。
看不懂,却直觉不安。
由于姿势,我和梵音再次离得好近,近得我又一次闻到了对方身上淡淡的茶香。
熟悉的味道笼罩着自己,竟让我有瞬间的失语了。
梵音是与我大眼瞪小眼最多次数的人,这点毋庸置疑。
于是这次不知又彼此沉默瞪视了多久,眼前人终于冷声开口,“我送你回去。”
那嗓音沙哑异常,不带温度,就好像他此刻如临大敌般的眼神一样,让我下意识噤了声。
不知是不是自己难得回宫如此之早,后宫们的态度比之先前更是热情了不少,又是扇扇子,又是帮忙更外袍,我不竟有些惆怅。
自己当月神的时候没有如此待遇,如今当个待嫁新娘,也算是圆满了。
“殿下可饿了,小厨房炖了骨头汤,殿下可要尝尝?”
骨头汤……
当年无鸾就是那样,修长好看的手指帮我盛满骨头汤,默默放到我跟前。
记得有一次,是这样的。
“好了没?”无鸾再次催促显然已经有些等不住了。
“等、等一下。”
“你已经进去了一炷香的时间。”
“这……”我清了清嗓子循循善诱:“这一炷香的时间,得看你是在茅厕外面,还是在茅厕里面。”
“……”
于是当晚,无鸾若无其事地在我的骨头汤里下了泻药。
“殿下,是不是不和胃口,何以直盯着这排骨汤愣神。”
蝴蝶精如此一说,我方才缓过神来,眼前有些模糊。
失措地低头往嘴里灌一口,却呛着了自己,一阵猛咳。
“殿下,这是怎么了!好好的……”
“殿下,您若是不喜欢,我们换个厨子也罢!”
那边蝴蝶精们七嘴八舌说得有些着急,我忙摆了摆手,兀自顺了口气。
换厨子……?
罢了,事到如今,我倒是有些怀念那加了泻药的骨头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