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是由内而外浑身发毛。
然而其实我对老人家的怪癖一直都是很体谅的,我与眠夜也着实没什么深仇大恨,都是活了几千几万岁的人,一个个记仇压根是记不住的。只是这个男人杀了无鸾的母亲,斩断了无鸾的希望。光是如此,我便千年万年不能放过他。
然而再讨厌,现在也不是露出厌恶的好时机,只有他信任自己,自己办事才方便。
“你看你,身上分明有伤还出去那么久,都出汗了。”我还没消化他话中意思,那厮已经欺身上来,动作温柔地以袖拭了拭我的额头。
我眼神警惕地盯着眼前那只不规矩的手,深怕对方再向上次一样弄个“突然袭击”。这宫殿里四下无人,谁知这变态会不会乱来?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还怕我吃了你不成?”虽是轻笑,然而我却在对方幽蓝的眼瞳里看出了逐渐深浓的欲.望,带着幽暗的火星。记起和玄殇之间的种种之后,我决计不会认错这种眼神。
心头一跳,我急急往后退了一步,猛然拍胸口道:“我有伤在身。咳。”后面一声可不是我装的,而是真心手下没控制好力道拍得自己呛了一下。如今自己该尽量举动粗野一点,这般才不会让他生出什么绮想。
可不料眠夜只是愣了一下,继而又笑着凑了上来,作势又要伸手。
“等一下!”这声呵斥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之后我自己也愣住了。眠夜脸上依旧是笑,只是似乎冷了几分,看得我心底发虚。
先前与他谈条件,这厮不是对无鸾――糟糕他似乎是喜欢男人的来着,自己这样岂不是投其所好?
可他后宫的妃妾皆是货真价实的女子啊?
卧槽!
一个惊雷在我脑中炸开――莫、莫非这货男女皆可?这么重口?!
深深、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告诉自己要淡定,然而眼前看着眠夜那张斯文的脸――“唔。”我赶忙捂住嘴深怕露出什么不礼貌的声音。
不行,不行这落差有些过于颠覆着实超过自己的最大心理承受能力……
“怎么了?伤口不舒服。”眠夜上前一步,又缩回了我们之前一个肩膀的距离,关切地凑了上来。
看着那张近在眼前的脸,我终于没忍住“噗――”地一声喷了出来。
“哈、哈对不、对不起、哈哈哈哈。”
眼前人被我喷的一脸水光锃亮分外惹眼,我想笑小腹的伤口却又痛得紧,着实辛苦。
还好他有先见之明屏退左右,否则明天这妖宫之内他真是要威严扫地了。
***
大概是被我弄得有些崩溃,眠夜那张总是温润如玉的脸上笑容总算出现了裂痕,后来他交代了几句,便悻悻离开了房间。
目送他离开我觉得很疑惑,其实以他对付无鸾的手段以及千年前在妖界的时候对我所做的事情,他全然可以不用这般受气。然而不知为何,他似乎还是尽量耐着性子顺着我的意思,让我颇有些受宠若惊也极度理解不能。
自然,人嘛,总是容易犯贱的,是以请让我们无视我上面的那段话。
第二天清晨,我便再次悄悄摸出了寝殿,按着与昨日不同的路线先去探查另一边的宫殿,谁知似是才走到一般便发觉身后又异响,惊异之下转身,却发现身后烈日炎炎,空当一片,压根不见半个人影。
怪了。
我皱了皱眉,觉着许是自己错觉也没当回事儿。
然而身后的异响却又传了过来。
反复几次之后,我总算是确定了有人在跟着自己。想来自己没有灵力,此刻就算是被人施了什么障眼法跟着也是极有可能的。再说,眠夜那种笑里藏刀的男人心思不好捉摸,谁知道他会不会昨天回去便加强警惕私下吩咐了人跟着我监视行踪。
不成,我今天还要与梵音见面,倘若迟到,他指不定真的会怀疑我,要是他下定决心告状告到眠夜那里,我的计划绝对是要难产的。
作为一个有责任心的阿娘,我当即开始动起了心思。对方会御风,自己铁定跑不过它,对方会法术,自己又打不过它,这确实郁闷。
而就在我蹲在灌木丛中蹙眉思索着办法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嗓音却在头顶响起,那般熟悉,还是那句:“你是什么人?”
我当即心头一喜,转头见到来人更是雀跃得几乎跳起来――
“梵音!!!”
对方今天依旧穿着昨日那件绣金样式的白袍,眉间拧得可以夹死苍蝇,却让我觉得可爱得几乎想要扑上去。
虽然不知道为何会在这里遇上这个男人,但是既然有了他,自己便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