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粗壮的尾巴。
“你连我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助我修行?”说罢我边活动了下已经发酸的下颚,边考虑接下来的周旋。
我的话似乎让“羊角怪”的自尊心很受伤,那厢鼻孔哼哼地挤出一团白色暖气继而发出“咯咯”声,似是在笑,却让我觉得那好像是有人拿梳子逆梳过我的毛,浑身泛起诡异的不适。
“老朽土蝼好歹是在这昆仑山守了几百万年的大妖怪,能听见老朽声音的,除了东方山系上的上古神族,伏羲氏之后裔,就算是上界那些迂腐顽固又自以为是的神仙道人也未必有几人,更遑论其他。依老朽看,你必然与那伏羲氏有某种隐秘的联系。”
“我才不是什么伏羲氏,我分明是无鸾的灵侍!”
“小东西!此言差矣!”“羊角怪”否认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又道:“你此刻的形态倒像是受了封印,倘若有解封的那一天你必然会知道老朽是对的!”
我哼了一声,十分不以为然:“你方才说你活了几百万年,那为何偏偏要出来随便乱晃对付我家无鸾?”那照这样说它岂不是仗着多了的不知多少倍的修行以大欺小!想到无鸾那一身的伤我不禁又是一阵心疼。
我本以为“羊角怪”会为我戳它的痛处而生气,却不料它很不赞同地再次摇了摇头,“老朽数万年前便已不食人类魂魄,如今是那少年使计,弄得满山血气,杀气弥漫,故意引我出来!”
怎么可能……那照“羊角怪”的意思,无鸾那一身的伤……是他自己弄出来的……?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动摇,“羊角怪”接着道:“老朽还从不曾见过一身戾气如此之重的人类。老朽本只是放出地灵查探,却不料他直接施术将老朽从结界里拖了出来!”
“你说谎!!”不会的,这“羊角怪“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无鸾没有理由冒着生命危险故意引你出来!定是你动了吃人的心思!”
我的指责再次换来了那种阴阳怪气的“咯咯”笑声,“小东西!想要老朽的这数百万年来可不止人类!不消说那妖界魔界的伎俩,就连上界的神族都有动过险恶的心思!”
“为什么?”“因为老朽的身体里有――”
“法阵术式:开!”
我这才惊觉半柱香时间已到,不远处的空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直径约八尺的圆形法阵,无鸾一袭白衫静静站在那里,相合的两手摆出诡异的姿势。我认得那种姿势,当初那个想用术式杀了我的阴阳家弟子就是摆出了这种手势!
极其不详的灵压扑面袭来,我脑海里回响着“羊角怪”的话瞬间明白了无鸾的意图。也就在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或许“羊角怪”并没有说谎。
“无鸾!不要――”拼尽全力的声音在强大的灵压面前是那么无力而苍白,我还来不及喊完,就被淹没在了一片墨黑色的强光中。
“羊角怪”撕裂般的叫喊在身后响起,仿佛带着痛觉刺激着我的神经――那种好像身体被撕裂样的痛苦,让我本来就不太清醒的脑子更加迷糊。知道它是敌人,却无法阻止自己帮它的念想。因为这一切事情的因果尚不清楚,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就乱下杀手!
那时,我只是单纯这么觉得,然而后来我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道理有时是最不重要的。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我发现无鸾一直一直在追求的,都是绝对的力量。
甚至可以为此不择手段。
待眼前视力恢复的时候,“羊角怪”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不消问,我知道它怎么了。
无鸾从不远处缓缓走来,面无表情地将一块由空中缓缓落下,泛着异样光泽的墨黑色石头收入了怀中,冷着面孔朝我走来。
不知为何,此刻我竟有些怕他,身子也不受控制地往后瑟缩了一下。
或许是因为看见了我的反应,无鸾停住了脚步没有再前进,漆黑的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出乎我的意料,他倒是移开了视线,一微微仰头视角正对天空。我这才发觉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晚上,清冷的月华撒了一地,映在无鸾的眼底,有着冰冷的光泽。
“纤阿。”
“……诶?”我有些没有缓过神来。
无鸾的视线并没有回到我身上,依旧淡淡凝视着空中的月娥,唇抿出似笑非笑的弧度:“我给你一个名字吧,纤阿,月亮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