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吃亏!”看着如画般的美景,张轩突然想通了,不在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而是开始欣赏这多年不曾见过的美丽景色。
穿过花色缤纷的桃林,自此高高下下,一路皆山。沿山而上,山石峭立于道侧,忽于道左,忽于路右,嶙峋嵯峨,姿态各异。路侧石壁多沾水珠,如能泌露;石表生青苔,摩之手遗绿痕,颇感清凉。石壁之外,又有幽涧流泉藏于路下,涧草灌木参差遮蔽,不能亲见;但那流水之音潺潺淙淙,一路不绝。偶尔高处涧泉飞洒,飘到领间疑似雨珠,正是“飞泉数点雨非雨,空翠几里山又山”的境界。
时值清晨,一路行时又有许多鸟雀跳跃于林木枝间,羽色驳杂绚丽,叫声如鸣笙簧。
入山行得五六里,山路便渐渐崎岖,脚下的羊肠小道,在那些峙立高耸的石林中蜿蜒而去,直伸到缥缈云雾之中,消失无踪;从石林壁隙中搜路而上,两侧奇岩形状诡谲,无不罔肖形物,惟妙惟肖。石林之中,或虎踞龙盘,或厉鬼雷公,或楼阁亭台,再间以麻岩铺漫成云,黑石悬缀如鸟,行于其间俯仰皆得,恍恍然如历异世焉。
待石林道路略宽,两侧奇岩稍疏,则远望山间,这般山景,正如水墨溪山画图,意境清妙绝伦,行走于如此幽山之中,整个人顿感出尘,晃晃然如遗世独立。
过了石壁林,行出两三里,便有一倒挂玉帘,高约数十丈,在山路崖谷之南,铺展于对面悬崖上,巨瀑喷珠卷玉,白练如雪,流坠之声轰卷如雷,来此地之前的好几里外便已听见。
立在此处山路中,并不能窥见瀑布全貌。又转过几个小山岭,绕过那些蔽目的岩石林木,这才见瀑布飞坠的深潭中正是怒涛汹涌,翻卷如沸。与之前幽雅的溪山不同,这瀑布刚猛无俦,深潭中喷薄如怒,邈不可测,直瞧得张轩眼目苍茫,双眸森然,如昏如眩。瞧得一时,没及时移开视线,她便觉得自己好像就要从高踞的山坡上飞起,飘飘然直落到那幽潭中去。
走过这般奇绝险景,张轩又是心中一动,这天河倒挂般的瀑布不正是锤炼肉身的绝好之地吗?只是张轩现在急于去中州,便在心中记下这么一个方法,暗下决定,待下次修炼便寻一瀑布,定然事半功倍。
等过了瀑布,则从此高峰入云,山风清寒刺骨,景象又与方才不复相同。山径蜿蜒到此处,石阶愈加险峻稀疏。偶尔回首看看来路,烟云四合,白雾蒸腾,刚走过的山阶已不复睹。
登临到此处高峰,四外便松柏渐多。每有山风横扫呼啸,那些苍翠青黛的罗汉松林便漫卷如涛,轰轰然嚎嚎然似有猛兽狼群隐藏林中齐声嘶吼。这时再望望下方那些能看见的山坳松谷,则烟雾氤氲弥陷其中,云涛昏暗;此时纵有明亮日光从山外凹处照来,谷坳中暗云依然弥合如故,不可见物。到了这般高绝处,则山中烟云凝合,已无论阴晴,终古不散。
看着眼前的无限风光,张轩不禁自语道:“不知那上顶九霄,下立九幽的擎天峰是何景色;不知那可容坠落星辰的无尽海又是哪番风光;还有无边黑暗无一丝光亮的九幽死域又是如何,此生我定将这三千世界的风光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