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因为很快,那人就循着他们的气味跑了过来,宝木的脸色又是苍白又是红润,看起来又紧张又健康。
“出什么事了?”
宝木喊道。
他先用视线清点了一下人数,紧接着顺着闻到的血腥味找到了问灵和小澜。
“车上说,车上说。”傻子冲着急疯了的宝木笑笑。
“诶对了,”众人走到工厂外的野草地里,秦音才想起来问,“问灵为什么会净化?她净化的啥呀?”
“好像,这也是三衍的一项独门异,”罗九天挠挠头,“我爹似乎和我说过类似的什么东西,具体内容我给忘了,我爹当时推崇填鸭式教学,他教的东西,我都只记了个大概。”
“还是等问灵醒了再问她吧,”道长朝四周打量了一眼,“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说。”
“我们已经安全啦!”秦音伸了个懒腰。
道长勉强笑笑。
众人回到车里,天色已微微泛白,车子绝尘而去。
微风吹过这片重归平静的野草地。
空气和夜风,缓缓流动。
沙沙……沙沙……
茂密的草丛中央,响起了不太像是微风带来的声音。
沙沙……沙沙……
野草的抖动剧烈了起来。
“吱!”
“吱吱!”
一声,两声……
像在应和着什么,草丛中,响起了嘈杂的,老鼠的叫声。
灰色的老鼠立起上半身,愤怒地看着土路上的车辙印,还有身后毁于一旦的它们的圣殿。
沙沙……沙沙……
一条腿,从草丛后迈了出来。
一个人,出现了。
那人隐在黑暗中,两肩各蹲着一只老鼠,老鼠吱吱鸣叫,似在交谈。
那人抬起头。
第一缕晨阳,映照在他的面庞上。
他没有双眼。
鼻梁上端,是一道横贯而过的伤疤,本应清亮的双眼,如今,是痛苦,是腐烂。
他倾听着老鼠们的对话。
一抹近乎痴迷的笑容,出现在他脸上。
“三衍……”
***
“宝木已经没事了吗?”驾驶座上的傻子扭头问道。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问灵身上,经傻子一提,才想起宝木还是个病号呢。
“我没事了,”宝木憔悴地笑了笑,“现在就是有点累,不过跟你们比起来不算什么。”
一行人回到了乌渔镇繁华的中心,此时虽是黎明刚刚破晓的时刻,城中却已乱成了一团,到处萦绕着“瘟疫瘟疫”的私语,民众充满了恐慌,相关人员却像是集体噤声了一般,至今尚未做出反应。
直到一个个呐喊的病号猛地发现自己的病症突然消失了,和瘟疫来临时一样,民众奔走相告,将“瘟疫消失了”这件事慢慢扩散了出去。
最终,在城里的人们全部苏醒之前,瘟疫的来临与逝去已变成了另一件为人们所津津乐道的“集体幻觉”。
“看吧,果然只是幻觉。”
人们这么安慰着自己,抹去头顶的汗,继续自己平静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