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既然雅昭从一开始便不打算出面去与他们商议这件事,又为何会去埋下伏笔,吸引他们来到这里……
紧随其后,雅昭便为他们解了惑,淡然说道:“但你们错就错在,真的跑来见我了,甚至在中途也都没有犹豫过。”
“这又有什么不对么……”
上杉石秀面色沉重,忍不住开口询问。
他有些无法忍受自己竟然从头到尾都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原本还在以身为反抗军第二副手与第一谋略家引以为豪的他,这次也差不多有点破防了。
好在旁侧的庵棠剑八,在关键时候足够的稳健,面色沉稳的一把摁住了他,这才没有让对方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雅昭对此视若无睹,依旧从容不迫,“我已经说的够清楚了,我兄长为人正直,也很讨厌别人在暗地里给他使绊子,耍心机,如果你们只是单纯的抱着某个坚定信念去与他交际,那么他也并不会为难你们,反而会另眼相看,但你们现在却选择了与之相悖的做法,更何况还是找到了我这么一个局外人,若是被我兄长知晓这件事,你们将再无退路可言。”
“不只是贲业土地这件事,同样受到影响的,还有你们两个未来的仕途,以及反抗军的仕途。”
自家人知自家事,他本人虽然是个刽子手,但在不被触怒的情况下,还是很好说话的,更何况对方二人根本不算什么敌人,简单来说也是不配作为他的对手。
但他兄长鬼庭雅孝可没那么好说话,特别是在之后得知了对方耍心眼,不想跟他去交集,反而调头去跟另一个只是闲赋游玩路过的二把手商议大事,这给人的感觉绝对不会好受,也有点变味了。
功劳只是其次,真的让人憋屈的原因,说的通俗易懂些就是:你看不起谁呢?
我堂堂苇名主帅,七本枪之首,鬼庭刑部雅孝大人当面,是不配跟你们商量正事还是怎么了?你就偏偏去调头找我家弟弟是吧?
你们是不知道他弟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吧?
宁愿去找一个咸鱼,都不愿意去找他这个负责人商议,肯定也是看不起他的办事效率,也不认可他的办事能力。
这对于一个莽夫来说,简直就是赤果果的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
简简单单的‘你不行’‘我不信你’这几个字,便足以让对方为之大怒。
到那个时候,别说什么归还贲业土地这种事了,他不把你的反抗军拆的七零八落,重整归零,就算给你面子了。
听到了真实原因后,庵棠剑八二人也是彻底的有些坐不住了,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坐立不稳,忐忑不安。
在深吸一口气,稳下了心态后,庵棠剑八也是察觉到了其中重点,用沉重的语气询问雅昭,“所以说,从一开始苇名众便没打算归还给我们贲业土地是么?哪怕您只是路过的一员,您兄长身为直接负责人,苇名众上上下下,从您这个二把手到下面的苇名众成员,也都没有动摇过半分的念头……”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雅昭看他似乎是认识到了事实的残酷,也点了点头,露出了笑容,“交易就是交易,国家就是国家,土地就是土地。更何况,你们真的认为苇名众帮助你们击败内府军,是在你们的诚恳请求之下,看在彼此是邻国的份上,才出手相帮的么?”
“难道不是……”
余下的话语还未出口,上杉石秀顿时便如遭雷击,僵硬在了原地。
不可置信的看着雅昭,怀疑人生道:“难道你们早就看上了贲业的国土,也早就策划了一切的方案?利用计中计,将计就计的去配合我们?等到内府军主动侵犯了苇名疆域后,便有理由去攻打贲业主城,好一举拿下名望与国土!?”
说到这里,他的手都在颤抖,嘴唇也变得毫无血色,冷汗直流。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他们当初的想法是何其的天真。
曾几何时,他们还以为苇名众是一只人畜无爱,讲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信条的神圣巨龙,没成想对方在饿极了之后,也会化身为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龙。
一石三鸟。
在这场博弈之中,无论是被动的反抗军一方,还是内府军,都是棋子,牺牲者,也都在被苇名牵着鼻子走。
他们一开始的目的,便是贲业土地。
庵棠剑八面露疑惑,思考了一下,紧接着也幡然醒悟了,瞳孔微缩,“这真是……好大的一盘棋啊……”
“过奖了,但很可惜,这里面的一切,我从头到尾都未有过参与。”
雅昭淡然一笑,看着面色惨白,神情恍惚的二人,“现在,你们明白我为何不想去跟你们商量这件事了么?没有结果的事情,说千万遍,也只是浪费口水。”
“所以现在我们不仅仅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把自己逼上绝路了,对么?”
庵棠剑八与上杉石秀对视一眼,在有些迷茫之际,也无奈的苦涩一笑。
原本他们只需要按照苇名众给他们安排的路程走下去,在苇名众接收了主城后,顺利的归降,成为苇名的一员,那么便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出现,他们两人或许也会被认定为是协助苇名众击败内府,占领贲业有功,被封为一员大将。
但现在他们却因为耍了小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找上了置身事外的雅昭,这样一来,他们就间接跟鬼庭刑部雅孝结上了梁子。
在还没有正式归降的第一天,就惹怒了苇名主帅,顶头上司。
哪怕之后他们放弃去争夺贲业土地,也有雅昭出面摆平,熬过去了这一关,但这样的日子,它以后还能安生的过下去么?
这样的人生简直是太难了!
看着两个仿佛是穷途末路,步入人生谷底的迷茫年轻人,雅昭却适时的出来为其指点迷津,“不必担心,你们现在还并不是无路可走,你们眼下所需要的,只是放弃。只要放弃,一切都会归于正轨!”
原地解散反抗军,让贲业民心归于苇名,他们就会得到宽恕,甚至升职加薪。
这或许真的是一条路吧……
庵棠剑八深吸一口气,在见识过整个世界的残酷,抑郁了几分钟后,他很快也重新走了出来,直面人生困境。
洒脱的微微一笑,“多谢龙马大人的好意了,不过很可惜,我选择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