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刚刚带你进车里。你怎么不拒绝。”
他扯开话题,只是拿着电子烟,在指间把弄着。
并没有点烟。
时枝看了眼玻璃窗外,抱着大树睡的小叔裴少季。
“小叔在吐。”
“他吐的,我也想吐。进你车里缓缓。”
她没什么情绪。
封司渡的车里,有一股淡淡的檀木香味。
令人安神,成熟沉稳。
“这样么。”他勾起唇角一笑。
似是见到她在口袋里拿什么,封司渡瞥了过去,“在翻什么?”
时枝微微犹豫。
她索性拿了出来。
只见,手心里躺着一支药。
“治腿伤的药。”
时枝把药,递过去给他,“这是不留疤的。”
封司渡看了一会儿。
接过从她口袋里,带着点清冽的香味,以及炙热温度的药。
他把玩着。
“这么不想我留疤——”
男人点漆的黑眸睨向她,“是不喜欢有疤痕么。”
时枝想了想。
这个问题,还挺不好回答的。
她既已经给了药,没必要再攀聊下去。
“没人会喜欢身上留疤吧。”
时枝说完,拉开了车门。
待她回头关车门的一瞬间。
她无意间看见,男人的身形,有些僵硬。
封司渡俯首,手指摸了摸药身。
“阿江。”
他扔了过去,淡声道:“提醒我抹药。”
阿江从车座上捡起来。
点点头,“好的,封爷。”
小心翼翼的保管着时小姐给封爷的药。
平日里,封爷一日三餐都不记得吃。
更别说吃药了,从没见过。
怪就怪在这儿了,封爷可不喜欢弄这些东西。之前时小姐从医院带出来的药,就没用上。
怎么提到身上的疤痕,就……?
时枝下车后。
过了一会,看见封司渡那辆劳斯莱斯的车驶走。
她回头,打了个电话。
“哥哥。”
时枝顿了下,“你可不可以送下小叔回家。封司渡不送他。”
电话对面的裴予行,直接从三楼拉开落地窗的帘子。
在阳台的栏杆上,往底下看了眼。
裴予行掐了电话。
“……我靠,小叔还真在!”
他下了楼。
出来后,裴予行把车从地下车库开出来。
把小叔裴少季费力的弄进车里。
“好了。”
裴予行微微喘气,俊脸绯色。
他系上安全带,看向门外的妹妹,“枝枝,封司渡跟小叔怎么的了?他俩关系不一直挺铁的么。”
时枝想了会儿。
看向后座睡死的裴少季。
“大概——”
“是怕小叔吐在他车上吧。”
这话刚说完。
裴予行脸色瞬间变了。
少年猛然回头,“……我操!那他该不会吐我车里吧!”
可为时已晚。
裴少季一个“呕——”一声。
裴予行,心凉半截。
“……”
行,不愧是他的好妹妹。
坑哥哥第一名。
仿佛呆滞了一般,气氛凝结。
时枝开口道:“麻烦哥哥了。”
裴予行有些复杂。
也不是这个问题。
“谁送都一样。还是我送吧。回头再洗洗车就行。没事枝枝。”
裴予行极度的包容,压住自己心里对裴少季的不满。
要不是看在妹妹的面子上。
直接把人扔大街睡死得了。
时枝点了点头。
“早点回来。”
她伸手,关上他的车门。
裴予行轻笑一声,踩上油门,“行。等着哥哥啊。”
心口处,仿佛迸发出了什么。
像是脚踩在棉花上一样。
暖暖的,很窝心。
时枝转头,微不可闻的抬眼。
四楼的落地窗前,裴琛换上一身深灰色家居服,插兜站在前处凝视她。
她之所以,不叫大哥送。
原因就在这里。
……
次日,时枝一早就出门了。
妈妈邱芸有些惊讶,“枝枝,今天好早啊。不等你两个哥哥他们一起吗?你下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阿琛呢,那么早。”
时枝微顿。
“不用。三哥他昨晚打电竞很晚,他应该要睡到很晚。”
她说着,在玄关处穿鞋。
可邱芸却觉得,枝枝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去赶着做一样。
那么早出门。
刚想着,时枝穿鞋出门的一刹那。
裴琛下楼了。
邱芸格外诧异,“阿琛,你今天比平时起得也很早啊!你们一个个的不睡觉吗?还是有什么事情呀。”
裴琛留意到门露出一条缝。
想必是人前脚刚出去。
“研究所有点事。早些去。”
裴琛打开冰箱,从里头带了两袋全麦面包,两小盒酸奶。
邱芸点点头,没多问。
“噢对了。阿琛,你跟枝枝说一下。昨晚,阿湛的经纪人打电话过来。说过几天,阿湛就要回来了。他那部戏终于杀青了,可以休憩一段时间再进组。”
“阿湛要回来么?”
裴琛拎好面包酸奶,带上白大褂与车钥匙出门,“我知道了。”
时枝正上佣人开的车。
没想到。
车门被裴琛拉开。
“大哥?”
时枝淡然看着他,“有什么事。”
裴琛让佣人下车,他来开。
“枝枝。”
他把面包和酸奶,给了她,边扣上安全带,声音沙哑道:“你在躲着大哥。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