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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门槛前,钟怀玉抬头看了一眼李蝉购自原店主的刻着“洗墨居”桐木招牌,招牌是店铺的门面,特别对字画店来说,挂在门上的招牌就是展示给顾客的第一幅字。
钟怀玉见过猫戏烛图上那半阙题诗,那位画师能把徐应秋的字模仿得惟妙惟肖,也必然精通书法,这三个字写的不差,但算不得上佳,必定不是那位画师写的。
店里的那位年轻掌柜见他进来,也只是点了下头,说了一句随便看,便自顾自地看书了,待客十分散漫,钟怀玉背着手打量了他两眼,迈靴绕着不大的前屋走了一圈,打量墙上的画,这一看,心底便有些惊讶。
钟怀玉眼力比不得字画行当的老手,但也不是不识货的主,要不然,也不至于能在那雅笔居的掌柜手里抢下那幅猫戏烛图了,这墙上挂的画每一幅都是上品,行价至少能卖到三两往上。
一幅画卖到三两已经是很高的价格,当年那位断天下名画的景玄先生曾为世间丹青手列品排名,分为神、妙、能三品,这些画师未出名时,纵使画技卓绝,所作的画也只卖得出几两的价。俗话说三分买画,七分买名,其实这话说得还不确切,就拿那幅猫戏烛图来说,当时他花的那二十两里,就有九成买的是徐应秋的名声。
桃止节快到了……钟怀玉看着图上带着一抹若有若无嫩绿的粉苞,心里生出这个念头,他扭头对李蝉道:“这画怎么卖?”
李蝉说了一句五两一幅,便低头继续看书。倒不是故作清高,只是,按他定的价格,一月都做不成几笔生意,做成几笔生意就能吃一月,来看画的人多半不会买,识货的人不需要他多说什么,不识货的人说了也没用。
听到五两的价格,钟怀玉又看了那幅桃花图一眼,说:“高了。”
李蝉扫了一眼钟怀玉的石青起花蜀锦袍子和腰间玉佩。
“半日坊里的笔墨斋,还有不少价钱不高的,客人可以去那些地方看看。”
钟怀玉脸色僵了一下,本以为这店家报五两的价是为讨价还价留出余地,李蝉的回应却好像没有半点想要降价的意思。他打量着李蝉,突然又回过神来,自己不是来买画,是来打听消息的。
“问你打听个人。”钟怀玉走到柜台边,用手指摸了下骑驼乐舞陶摆件的蓝黄釉面,“半日坊里有特别擅长影书的画师吗?”
李蝉翻书页的手顿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看了钟怀玉一眼,“影书”是字画行的行话,有两层意思,其一是临摹或响拓,其二嘛,就是伪造了。字画行笔墨斋的老板,在行当里混久了,都认识几个擅长伪造的高手,金石翰墨丹青图画样样精通,这是赚钱的大头,属于商业机密,哪有人直接上来就问的?
见到李蝉的表情,钟怀玉掏出一两银子按在桌上,与李蝉对视一眼,又把银子推到他面前。
“掌柜的勿怪,在下不是要坏你的生意,只是打听个消息。”钟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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