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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不见红药立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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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指了指姜和和。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神女的意思?”

    崔家客卿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揍你的意思。”

    李蝉呲牙笑了笑,猛的冲向崔家客卿!崔家客卿一惊,以退为进,左脚后撤,剑锋左抹横削!李蝉却恰好在剑锋之外停顿一霎,剑锋一去,欺近崔家客卿,手中剑鞘一戳,直指崔家客卿肋下!

    崔家客卿侧身躲避,剑鞘尖端却突兀向上一翘!

    啪!

    重重打在崔家客卿下巴上。

    崔家客卿眼冒金星,连忙身形右转,避开李蝉追击之势的同时,双手持剑贴于腹部,如弩簧蓄势。下一瞬,手中之剑由上至下,借身体旋转之势砍杀出来,腿法左弓右箭,只要李蝉被这一剑压制住,接下来就将面对剪绞磨杀,连环进步,没有一丝喘息之机!

    只是这一剑刚劈出两寸,就被剑鞘笃的一下抵住剑柄,崔家客卿力道一滞,那剑鞘簌的一下,化出三道残影。

    啪啪啪!

    三声连响!

    崔家客卿手腕,肋下,小腹同时钻心刺痛!身体一颤,当啷一下,长剑失去握持,坠落在地。

    李蝉已退后一步,负手低头看着他。

    “望参射商……三星在隅!”崔家客卿额上豆大汗珠滚落,咬牙道,“列宿二十八剑架?”

    “眼力不错。”李蝉挑眉,“不至于看不出来封神女送封是以人饲妖啊。”

    “我……”崔家客卿叹了口气,低头的瞬间,右手握住袖里滑出的一柄短剑,暴起朝李蝉小腹刺去!却见李蝉好整以暇地退了一步。

    崔家客卿他心里一惊,短剑再进,李蝉再退,又进,再退!

    一连三步,崔家客卿眼中露出惧意。咔哒!手腕被李蝉一脚踩在地上。

    “刺客之剑,以弱击强,玉石俱焚。”

    李蝉低头冷冷看着崔家客卿。

    “若非胸有怀大义,不能神勇。只凭一口恶气,杀不了我。”

    崔家客卿本欲反抗,一下心中冰冷。围观众人却愤怒起来,纷纷涌向李蝉。

    姜和和愣愣地看着这一幕,李蝉转身走过来,扑向他的百姓化成团团墨迹,等他走到身边,天成了白色,地变成了黑色。

    记忆在姜和和脑海里涌现,她看着李蝉,眼中的惧怕和依赖都消散了,只是平静地问道:“这是什么神通?”

    “这是画境。”李蝉蹲了下来,对跌坐在轿中的红药说,“是你的执念所化。”

    红药张了张嘴,回想起久远的记忆,心中的憎恨却莫名都消失了。终究只叹了口气,“竟没有一个人舍不得我,甚至阿娘……”

    李蝉道:“这种境况里,人都身不由己了。若姜老夫人舍得你,怎会独自在神女祠里当灵祝,这一间小庙,能求的灵应法不过十一种微末之术,要独自一人维持,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祠里没有庶务,她年逾六十,每天要起夜续香火,又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红药低下头,眼睫毛眨了眨,落下一滴泪珠,赌气般的喃喃道:“那就好……”

    李蝉露出欣慰的笑容,伸出手道:“气也消了,可愿随我入画?”

    红药抬头看了李蝉一眼,又低下头,把手放在他的手上。

    “好。”

    ……

    月照春江。

    那道声音和着墨黑的涟漪,不知荡向何处。

    李蝉站在桥头,纸皮灯笼的白光在风里一晃一晃。

    那个红衣少女已经不见了,桌上的茶,只是一碗沉浮水草的江水。

    纸上的画不知何时画完了,青雘勾勒的神女桥和江水,黑得像要流进夜色里,唯独桥头用丹朱点了一抹红药,红得煞人。

    李蝉停下笔,转头去看。

    桥头的那株红药,被一阵夜风卷成漫天花雨,刮向整个玄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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