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珍视他。
“我想要对你好。”她圈住他瘦而卓立的腰身,将头靠在他的背上,内心酸酸涩涩,却又丰裕。
祁树转过身来,将手托在她的腋下,在她尚未反应过来以前,将她高高抛起又接住,再高高抛起又接住。
姜如既羞且恼,还很担忧:“停下,停下,我不是小孩子!不许如此抛我,我害怕!”
其实她很稀饭,从未有人如此痛爱过她。
但她很担忧他的身体承担不住,可她,不喜悦提醒他这个事实,因为她舍不得让他疼痛。
祁树却完全不睬她,他便像一个顽皮的大男孩,直到她翻脸生气才将她轻轻放在榻上,温柔地替她脱去鞋子,在她身边躺下,和她一起肩并着肩,静听廊下铜质风铃发出的洪亮响声。
这一天,姜如和祁树什麽都没做,便那么躺了一天,直到真与婶来叫吃饭,才把他们分离。
饭时,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房子里却填塞了甜味。
祁树旁如果无人地给姜如夹菜,很快姜如碗里的菜便堆尖了碗,见姜羽一再观望,便打发地塞一筷子菜过去。
姜羽看看自己碗里的鸡脖子,再看看姜如碗里的鸡腿:“……”
真与、真与婶、谢老头左顾右盼——真是看不下去了。
姜如以为很羞辱,悄悄的拉拉祁树的袖子,让他不要再给自己夹菜了,满桌的人都看着呢。
祁树看看她,再浅笑着看向姜羽。
柔顺的目光里带着无形的压力,你吃不吃?你对我不满?对你姐姐不满?
姜羽赶快低下头,大口啃起鸡脖子来:“真好吃,我很稀饭啃鸡脖子了,哈哈……”
祁树赞许地拍拍他的肩,表示稍后有奖。
谢老头很先站起:“我吃饱了……”
真与和真与婶干笑:“我也吃饱了……”
饭桌旁刹时走得只剩三个人,阿米端着汤进入,一脸不明因此:“如何回事?菜还没上齐呢。”
姜羽端起饭碗,拉着她出去:“阿米姐姐,我和你说啊……”
姜如红脸:“都怪你。”
祁树浅笑,爽快将菜喂到她嘴里。
雨下了一天一夜晚,出来买菜的人并不多,生意很平淡,姜如和白庸碌爽快去郊野看地。
这几年算是风调雨顺,喜悦卖地的人家并不多,因此这一块大地积并不大,大约只得十多亩,且要价颇高。
地倒是好地,便使下了一天一夜晚的雨也没积涝,只是姜如特别讨厌下雨天,听到雨声便忍不住烦躁。
这种烦躁不言而喻,白庸碌以为她是嫌地少,便安慰她道:“积少成多,先买下这块地,以后再想方法采购周边的地皮……”
姜如不回答:“以白掌柜看来,整个留仙县城,我们的菜能占几分市场?”
白庸碌早便算过了:“大约能占得很之三,再起劲一把能占很之五。总要留一点生路给别的小贩或是庶民,否则县里也不会乐意。”
姜如道:“那便是了,这里的地不太好买,够种我们卖的菜便行,再多的地我希望在守山镇买,以后或是要以药材和干货为主。”
鲜活蔬菜不太好运输,只需保证本地的贩卖便行,要想将生意做大做远,或是得卖药材和香菇、木耳、银耳等干货。
守山镇偏僻,平凡人不去,地价廉价,不如临时以那边为基地,待到未来打进州府,再图别的。
此外,她还想攥紧时间把酒楼开起来,自产自销,未来药膳堂遍布世界,那才叫美。
签好契书是午时,地主生死要留他们吃饭。
姜如想着以后要在此处种地,得和本地人搞好关系才行,便应了。
也无论箪食瓢饮,清洁与否,笑吟吟地和女眷讲话,还给主家的一个小孩开了治腹泻的方剂。
地主一家见她平和近人好说话,白庸碌又是个嘴甜的人精,有心做脸,特意去将本地两家士绅女眷请来奉陪。
饭毕告辞,一个脏兮兮的男孩突然狂奔而来,几乎撞到姜如,被阿米一把抓住。
他也谢不得挣扎,只将手里的馒头冒死往嘴里塞,腮鼓得像金鱼。
“有娘生无娘养的下行货,叫你偷吃!叫你偷吃!”
一个妇人尖声叫骂着追凌驾来,从阿米手中抢过男孩,将手里的铲子用力往他头上一砸,鲜血刹时流出,糊了男孩满脸。
男孩却不哭,胡乱擦一把,尽管用力咽馒头,馒头太干,他咽得太急,很快噎住,直翻白眼。
妇人不依不饶,揪住他的脸用力撕扯,又打又踢。
姜如看不下去,道:“他快噎死了。”
阿米轻轻一挥胳膊,便将妇人隔绝开,再在男孩背上一击,男孩便“哇”地一声吐出了馒头。
世界着雨,地上尽是泥泞,馒头滚落于地,脏污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