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直在怀里捂着,你看,还热乎着呢。”冷临江缩了缩脖颈,哼了一声,开始从怀里往外掏,不过片刻的功夫,油纸上就隔了十几个热气腾腾的纸包。
热气裹挟着一股熟悉的香味儿,铺面而至。
姚杳垂了垂眼帘,错愕无比的看了眼油纸,又错愕无比的盯着冷临江的衣襟,惊得嘴角直抽,都忘了喊饿了。
这人是蓝胖子转世吗?衣裳里头竟然这么能藏!
冷临江丝毫不觉有什么不妥,大大咧咧道:“你这是,心疼我了?哎呀没事儿,我这皮糙肉厚的,一点都不觉得烫。”
“......”姚杳嘴角下挂,微微一撇:“你沐浴了没?”
“......”冷临江瞪大了双眼,方才悲戚的情绪一扫而空,愤愤道:“没洗!你尝尝那卤鸡,咸的齁死你!”
姚杳不以为意的轻嗤了一声,微微张开了嘴,一言不发的瞪着冷临江。
冷临江懵然一瞬,转眼便恍然大悟了,扯下一条鸡腿,奚落的笑着往姚杳嘴里塞:“怪我怪我,忘了你现在是个半残了。”
姚杳的嘴被鸡腿牢牢堵着,满嘴反唇相讥的话都被堵住了,化作高一声低一声的呜呜呜,来宣泄心中的不满,惨白的脸上居然涨出了一点红晕,脸色也没那么难看了。
卤鸡肉厚味香,姚杳饿的狠了,三口两口便啃了个精光,吃的满嘴流油。
冷临江见了,赶忙拿了帕子擦了擦她的嘴角,看了眼只挂了点儿零星碎肉的骨头,不禁哑然失笑:“还有力气把肉啃得这么干净,看来你一时半会儿丢不了性命。”
姚杳撇嘴轻哼,她囫囵吞枣的啃了条鸡腿,虽没顾得上仔细咂摸出什么滋味来,但好歹五内没有那么空空如也了,她也恢复了几分牙尖嘴利的气力:“怎么?看起来少尹大人很失望?”
“我搭着人情散着银子,求爷爷告奶奶的进来看你,你这个白眼儿狼,还不念我的好!”冷临江嘁了一声,往姚杳嘴里灌了一口桃花酿,声音突然低了下来:“阿杳,昨夜到底出了什么事,外头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流言,就连羽林军的安青也指证是你杀了十二皇子和吕昭仪?”
听到这话,姚杳连呼吸都轻了下来,慢慢的抬起眼,直直望住了冷临江。
那深幽的目光,像是能吞噬人心的深渊。
“你那是什么眼神儿?”冷临江被盯得身上发毛,疑惑不解的问了一句:“怎么这样看着我?”
姚杳的目光闪了闪,低微虚弱的问道:“大人,相信我的话吗?”
冷临江松了一口气,释然点头:“我自然是信你的,你呢,可信我能救你出去?”
姚杳抿唇不语,只是朝着冷临江的手抬了抬下巴。
冷临江会意,忙将酒壶递到姚杳唇边,又给她喂了一口桃花酿。
姚杳又深深的看了冷临江一眼,才慢慢的把酒咽了下去,若有所思道:“这酒,好像跟从前的不太一样了。”
“哪不一样了,不还是这个滋味吗。”冷临江尝了一口,满脸的不明就里:“你是太久没喝,忘了是什么滋味了吧?”
姚杳笑了笑,笑容惨淡深邃,目光一下子就变得悲凉了。
冷临江对上姚杳的双眼,心下一慌:“怎么了,阿杳,你怎么了?”
姚杳低声道:“我没事,大人不是要问昨夜的事吗,你过来,我悄悄的跟你说,别叫旁人听到了。”
听到这话,冷临江不进反退,往后撤了一步,话中有话道:“阿杳,你就这样说,不妨事的,旁人我都打发了,这里除了我,再没有第三个人在了。”
“大人,”姚杳的双眼渐渐有些朦胧了,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飘过来的,没有半分鲜活气:“大人,卑职罪有应得,大人不必耗费心神了。”
“阿杳!”冷临江绝望的吼叫了一声:“阿杳,你不信我吗,不信我能保你安然无恙吗!!”
听到这话,姚杳陡然撇过头去,紧紧的闭上了双眼,不肯再看冷临江一眼,也紧紧的抿住了嘴,没有再说过一个字。
密牢里深重的阴气在嶙峋的石壁凝结成了水珠,一滴一滴的划过黑暗无光的石头,落在地上。
沉闷的水滴声砸的人心头轻颤。
姚杳紧闭的眼皮儿颤了颤,终于睁开眼,不忍又不舍的,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巡弋了冷临江一番:“牢里阴气重,大人身上有旧伤,以后,莫要再来了。”
“你......”冷临江骤然红了双眼,定定的望了姚杳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