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瘆人的很。
“哭的还挺惨。”韩长暮点点头,拔腿就往哭声传过来的方向走。
冷临江诶了一声,苦笑着追了过去。
哭声传来的地方离着这条小道并不远,隔着一丛冬青,哭声便渐渐清晰起来,还夹杂着几个男子粗俗不堪的调笑声。
韩长暮和冷临江二人对视一眼,两步跨过冬青丛,利落的齐齐抬手,一手劈晕一个。
冷临江看着连闷哼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四个水匪,甩着手啧了啧舌:“看着我功夫,越发的精湛了。”
没有听到韩长暮回应他,他诧异的转过头,看到韩长暮阴沉着脸,死死盯着前头,不禁也抬眼望去。
这一望,冷临江不禁百感交集的叹了口气:“哎,你说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好端端的韩王世子的妾室不做,非要一头扎进这水匪窝里受罪,你说你图啥?”
清浅顶着满头乱发,惨白着脸,死死抓着被扯得破破烂烂的衣襟,泪水涟涟的看着韩长暮,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后悔了,是真的后悔了,悔得肠子都青了,她做梦都没想到,离开了韩府的日子,是那么难过。
她要是知道会这么难过,打死她她也不会走的啊,什么亲娘亲姑姑,哪有锦衣玉食的日子好啊。
韩长暮看了清浅一瞬,淡淡的讥讽笑道:“出卖了汉王殿下,你也没有被奉为座上宾。”
清浅惊愕不已,哭的打了个嗝儿,他,他怎么知道她出卖了汉王殿下,难道,难道这么多水匪还抓不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汉王吗?
这帮废物点心!!
韩长暮根本不知道是谁出卖了谢孟夏,只是在看到清浅的那一瞬间,脑子里冒出来的一个不着边际的念头罢了,这个念头冒出来便是一阵疯长,他便出言试探了一句。
谁料还真的试探出来了。
清浅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她难看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看来谢孟夏会被水匪认出来,少不了清浅的推波助澜。
他没有再跟清浅说一句话,甚至连一个眼神儿都欠奉,朝冷临江抬了抬下巴:“云归,你看着她,我去审审这些人。”
冷临江脆生生的说了句“好嘞”,看着韩长暮一脸戾气,拖死狗一般把这四个倒霉水匪拖到远处,不觉啧了啧舌,这清浅的背叛,对他还是打击十分惊人的。
一声短促的惨叫响起,冷临江摸了两把胳膊,笑眯眯的问清浅:“怎么样,外头的日子好过吗?”
清浅恼羞成怒,恨恨的盯了冷临江一眼。
冷临江不怒反笑,挑眉道:“诶,听说你改名儿了,叫什么,陈,对,陈阿杳,你说你叫什么不好,干嘛要叫这个名儿,非要跟阿杳叫同一个名儿,真晦气。”
清浅气的脸都青了,抓着衣襟的手青筋崩裂,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她错了,她做错了,她若是还在韩府,怎么会受这种屈辱。
她抬起头,脸上的泪已经干了,惊惶的眼睛里全是血色。
若非她的裙子早被水匪扯烂了,两条腿没有遮挡,站起身就会露出来,她早扑上去狠狠咬上冷临江几口了。
冷临江对着这张脸,心里一阵唏嘘,是个娇娇弱弱,我见犹怜的美人儿,可美人怎么就长了颗黑透了的心呢。
他对着这张像极了故人的美人面,觉得韩长暮着实可怜,好端端的一桩亲毁在了旧事中,红颜成枯骨,如今找了个酷似红颜的,却又被辜负了。
不远处次第不断的响起尖叫声,冷临江倒不觉得有什么,清浅却吓得够呛,一阵儿一阵儿的打哆嗦,脸色白的跟死人差不多了。
冷临江玩味的勾勾唇,恶趣味的笑道:“你不知道久朝的绰号吧,冷面阎罗,什么意思?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你看他之前对你挺柔情的吧,你就敢戏弄他,可你也不想想,他堂堂一个韩王府的世子,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名号,再柔情又能柔到哪去,你偏要往他的心口上扎刀,哎。”他越说越起劲儿,丝毫不管抖得越来越厉害的清浅:“你说你,我说你什么点好呢,真是,真是上杆子找死都没你这么着急的。”
清浅被这一席话吓得肝胆俱裂,她原想着不管怎么说,韩长暮都对她是有几分情意的,不然也不能花重金把她给赎了身,为了这几分情意,也会放她一条生路的,可现下看来,事情似乎没这么容易。
她似乎是真的把路给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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