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窄窄的一小条,
冷临江好奇极了,弯着身子,探头去看字条上都写了什么。
韩长暮嫌弃的一手按着冷临江的额头,将他推开,一手将信笺封进一支玉管紫毫中。
“小气。”冷临江嘁了一声,挺直了脊背,做出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但还是按耐不住熊熊燃烧的好奇心,嬉皮笑脸的和韩长暮来了个脸对脸,鼻尖对鼻尖:“久朝,你写了什么啊。”
韩长暮无奈的叹了口气,再度将冷临江的脸推到一旁。
包骋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不多时,金玉安排好了人手,亲眼看着他们出发后,再度折返回来禀报:“大人,挑的都是府里的好手,已经出发了,属下也将姚参军常用的几种标记绘制给了他们,让他们在查问的时候留意一二。”
韩长暮赞赏的点点头,将方才封好的玉管紫毫递给金玉,沉声吩咐:“亲手交给汉王殿下。”
“大人,这会儿就去吗?”金玉望了望黑漆漆的窗外:“已经宵禁了。”
韩长暮转头看了眼更漏,淡声道:“还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你去汉王府外头等着。”
金玉无奈的诶了一声,一个字都没有多问,疾步走了出去。
冷临江听到那字条是给谢孟夏的,一下子就炸了,他可以确定那字条上写的,一定是跟那帮水匪相关的事情,可什么事情可以告诉谢孟夏,却不可以告诉他呢。
他瞪着眼,跳起来八丈高,怒气冲冲的碎碎念:“好啊久朝,你有事都跟汉王说,不跟我说了是吧,也是,汉王殿下位高权重的,我自然比不上。”
这话一说,活脱脱就是个受气的小媳妇。
韩长暮还是笑着顾左右而言他:“行了,云归,灵通,都赶紧歇一歇,天一亮咱们就起程,先去一趟那个茶棚。”他又问冷临江:“京兆府那都安排好了吗,那老妇人带着孩子过来,可是要去投奔你的,你不在,总要有个人料理这些事吧。”
冷临江梗着脖颈,嘁了一声:“我不去,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怕你要把我卖给水匪。”
韩长暮皮笑肉不笑的吐出四个字:“不去拉倒。”
冷临江从这冷冰冰的四个字中听出了要翻脸的意思,他恨得磨了磨牙:“去,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韩长暮挑挑眉:“就算是卖了你,你也去吗?”
冷临江只差对着老天爷起誓了:“去,别说是卖了我,就是打死我我都得去。”
韩长暮满意的点点头:“那行吧,先回去睡吧,天一亮就起程,这三日有一场硬仗要打,只怕要没得睡了。”
冷临江和包骋齐齐点头。
天边微明之时,街巷中已经有了烟火气息,车轮碾过沾了晨露的青石板路,那咕噜噜声孤独的在空寂街巷中回旋。
汉王府的角门刚刚打开,有婆子提着恭桶出来,还有小厮提着扫帚清扫地面,金玉赶忙从角落里站起身,蹲了一个多时辰,他的腿脚早就麻的不是自己的了。
他龇牙咧嘴的拍了拍腿,踉跄着跑到角门,递了名帖:“请见殿下。”
角门内的小厮翻开名帖一看,一句话都没有多问,也没有通传,直接领着金玉进了门。
谢孟夏赶到韩府的时候,程朝颜已经到了,正一脸难色的望着韩长暮:“大人,卑职,不会画啊。”
“程总旗不会画,我会画啊。”谢孟夏捋起袖子,接过何彩手中的妆奁匣子,满脸堆笑的走了进来。
听到这话,冷临江嗷的一嗓子跳了起来:“不行,不行,我不干,凭什么让我干啊,程,程总旗,她不用画,不用画就是个女的。”
韩长暮似笑非笑道:“是你自己说的,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去。”
包骋把冷临江按回胡床,笑的都快喷出来了:“少尹大人,阿杳说了,你生的漂亮,略画一画就是绝世美人,能诱惑一大片俏郎君。”
程朝颜高高挽起衣袖,和包骋一左一右的按住不断挣扎的冷临江。
冷临江绝望的嘶吼一声:“谁敢,谁敢动我的脸,我就揍他。”
“我来动,你敢打我啊。”谢孟夏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一手捏着螺子黛,一手捧着胭脂盒,走到近前,身后还跟着何彩,手里捧着个打开的妆奁,铜镜中映照出冷临江扭曲的眉眼。
冷临江的脚刚刚踢出去,还没等踢到谢孟夏,就匆忙收了回来,低三下四的哀求连连:“殿下,殿下,表哥,亲哥,饶了我吧,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