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侧目,惊诧不已。
跑马跑成了一阵风,还险些将人掀翻在地,这么嚣张跋扈的行径,只有那种目高于顶的大户人家的豪奴才干得出。
这些人这样看着,这样想着,便面露鄙夷之色,鄙视的目送二人远去。
艳阳高照,纵马疾驰了很长一段路后,便有些人困马乏,姚杳口渴的厉害,她在马背上直起身子,极目远眺,看到了掩映在巨大的榕树树荫之下的茶棚。
长安到梁州城的这条官道素来繁忙,养活了沿途的许多个村镇中的村民,百姓傍路而生,各色时鲜蔬果和茶水点心源源不绝的送到官道沿途叫卖,沿途的茶棚也鳞次栉比,一间挨着一间。
茶棚多了,竞争也就激烈了,各家茶棚招数尽出,这条官道也就更加的热闹兴旺了。
可是今日的情形却有些奇怪,姚杳发现这一路行来,十之八九的茶棚都是空的,没有煮茶,更没有人喝茶。
姚杳勒马立在树荫下,看到极远之处的那座茶棚,隐隐约约有炊烟升起。
她咽了两口口水,催马一路急行。
那处茶棚的位置不太好,位于深入官道四十里的地方,平时人并不十分多,虽然经营了十来年,但始终半死不活。
姚杳赶到近处,看到炊烟从茅草棚顶逸出来,在半空中袅袅散开。
几根手臂粗的暗黄色斑驳竹竿撑起了歪歪斜斜的棚子。
道旁植了四棵榕树,巨大的树冠连成了片,
凝翠碧叶密密匝匝的,挡住了直直洒落的炙热阳光,投下巨大的树荫,正好将三张残破的食案和条凳笼罩其中。
姚杳还是两年前来过一次这个茶棚,现下一看,两年来,这些破烂的家伙什儿,一点都没有变。
不过破旧是破旧了些,但是收拾的干净利索,她两年前途经此地时,食案上还摆了清洗干净的空酒瓶,酒瓶里斜倚一枝烂漫山花。
但是这次过来,茅草顶子和斑驳竹竿仍是摇摇欲坠,而食案条凳还是一如往昔的破旧,而食案上的空酒瓶中的山花却不见踪影。
姚杳挑眉,这个时节,山里正是花开正艳的时候,大丫和二丫怎么会不采花呢?
她满腹狐疑的在茶棚前头翻身下马,将缰绳拴在树干上,一眼望过去,三张食案旁空无一人。
她皱了皱眉,随便找了个空地儿坐下,扬声道:“婆婆,来一壶桂枝水。”
清凌凌的声音落下不久,便有个七八岁的稚嫩小姑娘,梳着两个揪揪,提着一只提梁铜壶,艰难的搁在了食案上。
姚杳笑着拽了一下小姑娘的小揪揪,从佩囊里拿出一颗琉球糖,放在她的手心里:“二丫,怎么是你送水出来啊,大丫呢?”
二丫嘴里含着琉球糖,说话有些不大清楚,嘟嘟囔囔的:“婆婆,婆婆说,大丫,嫁人了。”
姚杳愣了一下,左右一看,既没有看到大丫,也没有看到婆婆,正要继续再问些什么,却见包骋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整个人在马背上晃动的厉害,几乎要一头栽到地上。
她赶忙迎上去,将包骋扶下来,把缰绳也拴在了树上,两匹马头碰头的伸到了草丛里,一下一下的啃起草来。
她扶着包骋坐下,哼了一声:“看你那点儿出息。”
包骋哎哟哎哟的揉着腰:“颠死我了,你就不能慢点吗?”
姚杳喝了一口桂枝水:“慢点?耽误了差事,回去你替我跪着吗?”
包骋一想到韩长暮的冷酷,顿时闭紧了嘴,跪着事儿小,挨打事儿大。
两个人坐在树荫下,对着喝了几杯桂枝水,缓过一口气,姚杳才觉得今日这茶棚安静的有些诡异。
她正要起身,谁料一阵凌乱而急促的马蹄声从梁州方向传了过来。
她抬头一看,只见漫天尘土中,一行八九个人纵马而来,马匹嘶鸣着在茶棚外停了下来,为首之人是个蓄了长髯的中年男子,身着麻灰色圆领袍衫,一派文雅书生的打扮,后头跟随的个个都是短打扮,腰间挎着各式各样的刀剑。
一行人翻身下马,有两人把马匹赶到树荫下拴好。
为首的书生环顾了茶棚一圈,目光落在姚杳和包骋身上时,他微微一顿,转瞬移开双眼,招呼着身后之人道:“都坐吧。”
打扮各异的众人咋咋呼呼的纷纷围着食案坐下,没有叫人过来招呼,也不见茶棚里有人主动出来招呼,他们反倒捻熟的自己走进茶棚,自己提了滚烫的热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