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该如何答话。
他跟内卫司的人不熟,或者说是根本说不上什么话。
况且内卫司的内卫的嘴个个都严实的令人发指,纵然他是个二品大员,也是撬不开的啊。
他哼哼哧哧道:“只,只知道是在找东西,但是,问不出来旁的。”
蒋绅将竹箸重重的拍在食案上,啪的一声怒道:“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古往今来就没有省试考成这样的,不行,本阁不能由着他如此作践天下士子文人。”
说着,他的铁青着脸站起来,身形晃了晃,便要往外走。
沐荣曻见势不对,赶忙冲到旁边扶住蒋绅,苦笑着劝道:“阁老,阁老,您消消气,消消气,韩司使一向狂傲,手里又握着圣人便宜行事的旨意,干出这样的事不稀奇,您可别跟他置气,再伤了身子不值当的。”
蒋绅叹了口气,坐了回去,痛彻心扉的哀嚎:“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沐荣曻陪着笑脸儿劝道:“阁老,阁老,您若真气不过,就把韩司使叫过来,问个明白,总好过现在这样稀里糊涂的,下官等也是胆战心惊,不知道该如何行事。”
说着,他转头望了一眼下首坐着的王敬宗和阮平安二人,想指望着二人能顺着他的话茬接下去。
谁料这不看还不觉得,一看他的脑子就嗡的一声。
这是俩吃货啊,这才多么一会儿的功夫啊,食案上的碗碟就都空了,他俩怕是压根儿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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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自己在说什么吧。
他磨了磨牙,耐着性子问二人:“王大人,阮大人,你们看,如何?”
王敬宗和阮平安本就不想掺和这事儿,听到这话,对视了一眼,打了个哈哈:“下官等都听阁老的。”
沐荣曻在心里“呸”了一声,这话跟没说有啥区别,转脸却还是一脸温和的笑:“阁老,您看,下官去请韩司使过来一趟,您看怎么样?”
蒋绅一脸不耐,他打心眼儿里瞧不上内卫司鹰犬爪牙这种货色,即便韩长暮出身韩王府,多年来镇守剑南道,军功赫赫,但充任了这种鹰犬,他也还是瞧不上的。
但瞧不上归瞧不上,但到底是圣人手里的一把刀,杀人时最好用,该敬着还是得敬着。
他若真的找上门去训斥问责一番,一则未必能讨了好,二则也是自降了身份。
他透了口气,沧桑无比的点头:“去吧。”
说完,他便泄了口气,觉得自己这个阁老当得着实无趣,怎么会被一个鹰犬压得抬不起头来。
同样无趣的还有王敬宗和阮平安二人,看到蒋绅这副模样,不禁齐齐起身行礼道:“阁老,下官等先去更衣。”
蒋绅也懒得说话,挥了挥手。
二人走到明远楼外头,晌午的阳光正盛,明晃晃的找到楼前的空地上。
一格格的青砖被扫得一尘不染,阳光在上头流转,砖上的花纹纤毫毕现。
王敬宗透了口气,沉声问道:“从前的省试时,内卫司也如此嚣张跋扈吗?”
阮平安定了定神:“从前怎么样,我不知道,但这一回,内卫司未必就是嚣张跋扈了。”
王敬宗愣了一瞬,转眼沉了脸色:“是了,晨起的时候,韩大人拿了那东西过来,咱们虽然都没看到那上头写了什么,但他的话说的明白,阁老也分明是变了脸色的。”他轻轻吁了一口气:“这场省试,不太平啊。”
阮平安望向号舍的方向,有些发愁道:“这还不算什么。”他微微一顿,话中有话:“事情来了,将事情了了便是,难的是人。”
王敬宗与阮平安是同科,素来交好,话不必说尽,便能明白话中的意思,不禁点头道:“也不知道他上蹿下跳的想要干什么,已经是二品大员了,还不知足么?”
阮平安嗤的一笑,笑容讥讽:“二品和二品还是不一样的,入了阁的二品和没入阁的二品,那是天差地别。”
王敬宗愣住了,满脸惊诧:“入阁,他居然还想入阁,就他那副不学无术,只晓得钻营溜须的样?”
阮平安叹了口气:“内阁如今空出来了一个位子,势必是要在六部中挑一个人的,吏部尚书和户部尚书都在阁,兵部尚书是刚刚提拔上来的,头上还顶着个代字,资历尚浅,工部尚书一向不争不抢,至于我们刑部,呵。”他冷笑了一声:“尚书大人年岁大了,内阁中有一个老头子也就罢了,圣人委实看不下去再多一个老头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