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公子。”孟慧的头抵在地上,始终没有抬起来。
韩长暮冲着姚杳使了个眼色,姚杳会意,疾步上前,抬起孟慧的下巴,露出一张芙蓉秀面来。
因为是什么衣裳都是都没有带出胭脂巷,十七八岁的姑娘只穿了素净家常的粗布裙衫,梳了整齐利落的回鹘髻,耳畔脖颈都干干净净的,不饰一物,更显得整个人都雪白娇弱,浅淡弯眉似远山含黛,杏眸轻愁若秋水横波,当真美的倾国倾城。
韩长暮深深叹了一口气,难怪值五千两,这钱花得不冤枉,若是赫连文渊赎不起她,他就勉为其难的留下了。
这样美的惊心动魄的美人,那是祸国殃民的胚子,还是留着祸害自己,就别让她出去祸害别人了。
他愣了会儿,眼见孟岁隔等人看着他的眼神渐渐有些不对,又见姚杳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奚落,还有点鄙视,他也跟着狠狠鄙视了一把自己的见色眼开,淡淡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马。”
孟慧愣了一下,温软道:“奴家父亲早亡,还有母亲和一姐一弟。”
韩长暮几乎可以确定此人就是孟岚要找的阿慧,但他没有打草惊蛇继续问下去,只是点头吩咐了一句:“阿杳,带她去梳洗换衣服,一会儿一起下来用暮食。”
孟慧听到这句话,面露悲戚失望的神色,她以为韩长暮问这些,是想送她归家,原来是她想多了,她是他花了五千两银子赎出来的,怎么可能轻易就放她跟家人团聚。
姚杳带着孟慧上楼,找了自己的衣裳给她,不多时,店主人就送了热水上来,姚杳交代了她几句,便要关门出去。
谁料孟慧一把拉住姚杳,跪在了地上,压低了声音哭道:“姐姐,姐姐,求求你,求你帮我传个信,传个信。”
姚杳心头一跳,弯下身子,佯装惊恐道:“姑娘,你别这样,你是想逃走吗,你可别害我,我要是放你走了,公子会打死我的。”
孟慧泪水涟涟的摇头:“姑娘,姑娘,我不是要逃走,我,我,”她扯下一片裙角,双唇在上头一抿,红艳艳的唇脂就印在了上头,她慎重的塞在姚杳手中,颤声的说了个地址:“姑娘,姑娘,求你把这个送到这个地方去,请他来赎我。”
那地址,正是赫连文渊的住处,姚杳脸上不露分毫,仍旧胆怯道:“姑娘,我们公子可从来都不做亏本的买卖的,听公子说,他是花了五千两银子把你买回来的,你要找人赎你,那公子肯定是要加价的。”
孟慧愣住了,半晌没有言语。
姚杳继续道:“姑娘,你说的这个人,要是有五千两银子来赎你,那不早就把你赎出去了,还能轮得着我们公子吗,看来那人要么没有银子,要么就是没有心。”
孟慧摇头,泪水蜿蜒过脸颊,哭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短短四年,她受尽了苦楚,先后辗转于许多男人的手,直到遇上了他。
他虽然穷,但目光真挚,她确信,他没有骗她,他心里有她,是一心一意的想要赎她出来的。
只可惜,天意弄人,她还是难逃被转卖的命运。
姚杳暗叹了一声命苦,继续道:“姑娘,其实我们公子很好的,你跟着他,一定不会受委屈的,就不要想别的了。”
孟慧狠狠咬住了下唇,摇头哭道:“不,不,我不要再像个玩意儿似的,被这个人买来卖去,被那个人送来送去,我,我要清清白白的嫁个人,堂堂正正的过日子。”
姚杳像是被孟慧说动了一样,蹲了下来,直视孟慧的双眼,认认真真道:“姑娘,你要是真信得过那人,就等两日,看他会不会来找你,若是你等不来他,再做别的打算,可好。”
孟慧点头,是啊,这么多个日日夜夜她都熬过来了,还差这几日吗。
姚杳慢慢下楼,换了孟岁隔在门口守着,其实也无需守什么。想来孟慧是个明白人,很明白如今自己的处境,她这么个身无长物的貌美女子,孤身走出去,无异于送羊入虎口,不知道会引来多少人的垂涎觊觎。
没有万全之策,她是不会轻易逃跑的,呆在这里远比流落在外要安全的多。
姚杳将孟慧给她的布条拿给韩长暮看了一眼,韩长暮淡淡一笑:“找个乞儿,把这个给赫连文渊送过去,等着他来求咱们。”
姚杳笑了,神秘兮兮的凑到韩长暮身旁,低低笑着:“公子,你方才是不是在想,要把这孟慧自己收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