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唯一出售此药的,卑职审过了,这种药太贵,买的人不多,他供述这个月只有三个人买过,卑职昨夜去了平康坊,其中两人是平康坊的男仆,买此药给坊里的妓子的,而另一人,卑职依据暹罗商人的描述,与杨家的管家十分相似。”
韩长暮略带玩味的望了望姚杳,对她的心细如发有些意外,还有一层隐含之意就是你花酒也喝了,行首也睡了,就不必装出一副懵懂羞涩的模样哄人了吧,他平静道:“仅凭这些,并无法断定杨英华有冤。”
“的确如此。”姚杳被韩长暮瞧得心虚,只轻轻点头,从怀中掏出三张纸,半弯着身子交给刘府尹:“这是卑职昨日请城中的验身妇人给杨英华验身的结果,请府尹大人过目。”
刘府尹只看了一眼,就变了脸色,瞧了瞧姚杳,又瞧了瞧冷临江,只见两人齐齐点头,他平复了下心绪,转手递给韩长暮:“韩少使也看看吧。”
韩长暮飞快看完,简略一语:“即便杨英华仍是完璧之身,也不能断定她没有通奸和杀人。”
“你。”姚杳气了个绝倒。
啥人啊这是,怎么长大的,这么缺德的一张嘴,怎么就没被人打死呢。
不过,胳膊拧不过大腿,鸡蛋碰石头,不是同归于尽,是等着散黄儿。
她识趣的偃旗息鼓,抄手而立。
这么缺德的人,就是天生干内卫司的材料。
电视剧里的梅花内卫都有梅花标记,不知道这内卫司身上,有没有什么标记哈。
反正没有姚杳说话的余地了,她神游方外,低着头胡思乱想。
韩长暮慢慢起身,冲着刘府尹行了个礼:“府尹大人,既然有柳大将军的手令,卑职就与冷少尹,姚参军,前去料理交接事宜了。”
刘府尹清楚,此事自家是没有理由拒绝的,只好点了点头:“既如此,那就有劳韩少使辛苦一趟了。”
京兆府公事房里,一应物证卷宗皆条理清晰,姚杳拟好交接文书,各自签字画押,杨英华和一应物证便由韩长暮带走了。
这韩长暮还是个急功近利的性子,连冷临江开口邀约,给他接风洗尘,他都给推拒了,虽是又客气又有规矩,但也疏离的很,当真是半点面子都没给长公主之子。
意外的是,冷临江竟然不闹不怒,只是笑骂了一句,这个老韩,这么多年没见了,还是这个不爱热闹的冷性子。
若搁在往日,姚杳必定要刨根问底,挖一挖冷临江和韩长暮的交情,可现下,她却没这个兴致。
送走了韩长暮这个瘟神,已临近晌午,姚杳心绪不佳,听到外头何登楼等人敲着大瓷碗去公厨吃午食的动静,她也是恹恹的瞥了一眼。
何登楼见姚杳没有出来,便探进半个脑袋,诧异道:“姚老大,你不用午食了啊。”
姚杳没精打采的摆了摆手。
何登楼愣了一愣:“姚老大,吃公厨又不花银子,吃一顿就赚一顿,你不吃可亏了。”
“......”姚杳愣住了。
何登楼继续道:“姚老大,其实你不必担忧长肉,凭本事长得肉,又没吃别人家的米,谁也说不着你。”
“......”姚杳抄起青瓷笔洗,剩了一半儿的涮笔水泼了出去。
何登楼眼疾身快的躲开了,笑嘻嘻道:“姚老大,我这衣裳是今儿新换的,不脏,不用洗。”
“......”姚杳想弄死这小子。
“干什么呢。”冷临江重重拍了下何登楼的后脑勺,骂道:“吃得太饱太撑了,要不你去义庄给仵作打打下手去,保管你吐半个月。”
“......”
眼看着何登楼一溜烟儿跑没了影,冷临江靠着公事房的破门,抱臂笑着:“曹家从食?”
“你掏钱?”
“走着?”
“走着!”
“你是真难过还是装个样子来骗吃骗喝的啊。”
“我这是化悲痛为食欲好么。”
黑匾金字下头人来人往,用午食的时辰,曹家从食早没了空位子,凭着冷临江的那张脸,到底还是撵了一桌食客出去。
几日不来,曹家从食又添了新的食牌,冷临江是个不挑拣的,吩咐跑堂的将新上的菜式,不拘什么价钱,都摆在了食案上。
有钱就是好啊,穷横二字,还是缺了点气势。
姚杳看着摆满了食案的菜,觉得之前吃饱穿暖这个目标定的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