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为什么看上去比几个小时前又衰老了许多,大概是磕了药吧?
趁许伯闭嘴的时候,肖恩眯着眼睛环视四周,果然在隔壁病床就看到了熟悉的高大身影。
吕楠肩膀上裹着一层厚重的绷带,脸上则洋溢着戏谑的笑容。
“许伯,早说过,这小子论精明绝对比你强得多,卖弄骗术只会自取其辱。”
许伯闻言从肖恩身旁退开几步,一脸意兴阑珊:“年纪轻轻就满腹算计,心思深沉,这小子绝对没交过女朋友!”
肖恩心中奇怪:我的确没交过,不过这和算计有什么关系?这是某种乾星系的独特文化吗?
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吕楠肩上的伤势所吸引了,从那厚重的绷带,以及吕楠本人的别扭姿势来看,她的伤势相当重,至少比自己这被集火的落败者还要重。
怎么搞的?
肖恩完全不记得自己有给对方留下过这么重的伤。
许伯笑了笑,在旁边一抹脸,重新变回了73岁美男——脸上密集的褶皱只是简单的易容化妆,而后叹息道:“肖恩啊,你既然加入红杏小队,就要记得一件事,这个队伍里最聪明的人是谁永远不会有定论,但是最蠢的一定是躺在你隔壁的女人!”
吕楠毫不客气用完好的那只手臂抓起病床旁边一台监测设备,作势要砸。
“等等,你听我解释!”许伯连忙冲上去抱住设备,“我是有理由的!”
他的声音理直气壮,眼神则正直不阿,以至于就连遭到人身攻击的吕楠都为之一愣。
有理由?
许伯总算抢救下自家的珍贵设备,带着心有余悸的叹息,对肖恩说道:“这女人在你的枪上做过手脚,你手上的训练枪功率极高,打出的基本可以算是‘实弹’。所以你最后一刻的射击几乎要了她的命,若不是她终归反应还算及时,怕是要被你当场爆头了。”
肖恩睁大眼睛,只觉不可思议。
吕楠在自己的枪上做手脚,什么时候?
许伯解释道:“准确的说,所有的训练枪都是那个杀人的功率,只有她自己用的被临时削减了威力。至于理由嘛……”
吕楠本人给出了答案:“在自己的地盘上,以绝对的火力优势压制一个新人,我根本就不可能会被命中。如果被打中了,甚至命中了要害,那就说明我是个废物,活该死在那里。”
许伯伸手指了指脑袋:“听见没,这人有病的。”
吕楠说道:“你这种天天嗑药的废人,也有资格说别人有病?”
许伯则理直气壮道:“我是医生,当然有资格判断谁有病!何况我有病至少知道吃药,你受了重伤后,别说巴克塔液,就连我的草药都不肯用,甚至绷带包扎都是千不情万不愿。”
吕楠别过头,说道:“我需要牢记住这份伤痛,这是我理应背负的耻辱。”
许伯嫌弃道:“都一把年纪了还卖弄少年时候的荣誉感才是真的耻辱,咱们都沦落到荒废区犯罪团伙里来了,过气的荣誉感就省省吧。”
对此,吕楠反而不怒不恼,只是淡淡一哼,略过不再提。
听到“少年时候”、“过气”这些词,肖恩隐隐感觉他们的话题似乎涉及到过去,但过去一词对他们来说是要尽可能回避的禁忌。
于是肖恩也不追问,而是顺势转开了话题道:“那么接下来的测试呢?许伯,需要考验我的急救技巧吗?”
许伯耸耸肩:“我没两位队长那么多事,你能识破我的伪装,没上当受骗,说明你脑子不错,我这里就算你合格了。至于急救技术,以后咱们有机会慢慢切磋。”
肖恩点点头:“也就是说,我的测试只剩下最后一环了?庄原瑛前辈她……”
许伯噗嗤一声,笑得把口水喷到了肖恩的病床上。
“前辈这个词千万别当着她的面说,这种敬称能把她吓得心脏停跳!”
顿了顿,许伯认真道:“好吧,这么说有些夸张了,不过她的性格,你看也该知道了,要她给人测试还不如杀了她。”
“而且,不是早就澄清过了么?红杏小队根本就没有什么入门测试的程序。全都是正副队长脑子短路,才搞得现在这么麻烦!好好的迎新典礼,差一点就要变成副队长的葬礼了!”
许伯一边说,还一边挑衅似的伸手碰了碰吕楠肩上的伤,令后者不由眉毛一扬。
许伯摇摆着手中的一罐巴克塔喷雾,劝道:“吕楠你适可而止吧,羞耻的荣誉感展示已经做完了,该认真疗伤了。一直这么放置伤口,是有恶化可能的。”
吕楠说道:“笑话,我就算是真的伤重不治,也……”
然而话音未落,基地中便回响起一阵略显刺耳的铃声。
片刻后,头戴厚厚软帽的庄原瑛一路小跑过来,细声道:“来任务了,队长要所有人迅速集合!”
下一刻,吕楠一把抓过许伯的衣领:“赶紧给我疗伤,出发前务必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