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房间可以挂四五条绳子,一个绳子挂四个到十个人不等,到了早上,就会有人来砍断绳子,让所有人都迅速清醒过来,重新投入到工作之中。
而那些稍微情况好一些的人,他们有自己的房子,那么他们有好过一点吗?
实际上根本没有好到哪里去,他们的居所建筑得杂乱无章,通风情形比其余一切部分都要坏,以至于肺病总是发病率最高的。
一切用来保持清洁的东西都被剥夺了,水也被剥夺了,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办法获得干净的水,只能够到城市中央去买水,而价格相当昂贵,他们只能穿着肮脏的衣服,也不梳洗,用便宜的啤酒代替所有的饮水,因为这样不仅可以取代喝水,还是他们仅有的两项娱乐,一是酗酒,二是纵欲。
这样的生活使得他们的健康状况急剧下滑,并且他们超过四分之一的收入都只能用来购买酒水,除了纵欲和酗酒,他们的一切享乐都被剥夺了,作为人的一切尊严也没有了。
因为无度的工业化排放,河水弄得很脏,根本不能用来洗东西,甚至连雨水也不能用,因为天空总是黄惨惨的,时不时就会落下酸雨,所谓雾都伦敦便是如此。
他们被迫把所有的废弃物和垃圾、把所有的脏水、甚至还常常把最令人作呕的脏东西倒在自己的门口,因为他们没有任何别的办法扔掉所有这些东西。
他们就这样不得不弄脏了自己所居住的地区,城市人口本来就够稠密的了,而穷人还被迫更其拥挤地住在一起,这更加加剧了他们严峻的情况,更不要说,如果是在危机时期遭到失业,那么他们保留下来的不多的一点东西也要被剥夺得干干净净。
恩格斯对这种情况做过严密的考察,他发现,运铁矿石和煤的儿童和少年都因工作太累而叫苦不已。就是在那些剥削工人最残酷的工厂里,也没有看到过这样普遍和这样极度的筋疲力尽的情形。
报告的每一页上都有这方面的许多例子。下面这样的事情是屡见不鲜的:孩子们一回到家,就倒在灶旁的石板地上睡着了,甚至什么东西都不能吃,父母得把睡着的孩子抱上床去。孩子们常常疲倦得倒在路上睡着了,于是父母必须在深更半夜去寻找他们,把他们在睡梦中带回家去。
通常,每逢星期日,这些孩子为了稍微恢复一下一星期的疲劳,竟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睡觉上;上教堂和学校去的只是少数孩子,而且教师或者牧师还常常埋怨说,虽然他们的求知欲很强,但他们总是打瞌睡而且很愚笨。
这能够怪他们吗?真正摧毁他们的不是所谓的愚笨,而是压榨他们的恶鬼。
后来,直到年代,英国工人实在不堪忍受,于是爆发了“宪章运动”,开始为争取自己的权力,改善工作环境,提高工资而斗争。
之后,马克思主义的传播和《共产宣言》的发表,更是为后来的工人运动提供了理论指导和方向,于是,生活才越来越好,才逐渐拥有了现在的生活。
而实际上呢?在解放了工人之后,那些压迫人的资本家们,生活并没有变差,正相反,他们活得越来越好了。
原因也很简单,共产主义不是一种单纯的工人阶级的党派性学说,而是一种目的在于把连同资本家阶级在内的整个社会从现存关系的狭小范围中解放出来的理论。
资本家们难道就不是资本主义的受害者了吗?有人会回答不是,但实际上,他们也是。
因为他们也被异化成了资本的人格化身,他们不再拥有自己的意志,而是只能贯彻资本的意志,失去了自己作为人类的自由意志。
举个例子,资本家有着一座工厂,每年能够产出一个亿的现金收入,他可以享受生活,一年一亿的收入足够他享受一切能够享受的东西,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就能够满足作为人类的所有需求。
现在摆在他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保持原状,什么都不用做,享受人生,实现梦想,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二则是把工厂抵押给银行,换来十个亿,然后再建设或者收购其他工厂,这样选择的话,他一分钱都拿不到,因为所有的钱都在进行资本运作,而他本人一分钱都没有拿到,甚至还要为此劳心劳力。
一个有着本能的人类,会怎么选不言而喻,第一个选择恐怕是大部分无产阶级们所梦寐以求的生活。
然而,在猛烈的资本竞争之中,几乎所有资本家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二。
因为资本的意志是吞噬,增殖!
他们被资本推动着,强求着付出一切,只为了资本自身的增殖!
如果他们不这么做会怎样?那么答案也很简单——
他们会迅速被其他这样做的资本家给吞噬掉,在市场中失去所有资本,重新成为一个无产阶级。
如果资本家胆敢不顺应资本自身的要求,那么资本就会抛弃掉他,选择另一个代言人,继续为资本无穷无尽的增殖提供一个人格化身!
还有一个很简单的例子,曾经,英国的纺织工厂和欧洲的纺织工厂有着商业上的竞争。
为了争取市场,他们开始降低价格,压榨成本,同时还要保持自己的纺织品品质足够好,否则劣质产品自然就会被击败。
那成本不能从原料和技术上节省,只能从什么地方节省?
答案就是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