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急了要拿马鞭抽他,骂他是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啥人生理想,武大根本就没想过。
如果程五老爷不救他们,他们早就死在荒年,死人还谈啥理想不理想,他和弟弟两条命原本是程五老爷的,五老爷把他们给了程卿少爷,那就归程卿少爷了!
武大被程卿消了奴籍,现在是自由人了,奴籍是放了,身体上的自由不代表精神自由,有没有那张身契,武大都被恩情捆绑住了,不会想到离开程卿。
弟弟武二有了这念头,在武大看来就是大逆不道!
武二跪着不吭声,武大挥鞭子就抽,程卿得了消息赶来,武二已经被抽得皮开肉绽。
程卿头疼万分:
“够了,你打他做甚,他要从军是好事,我都同意了,你这个当大哥的不同意?”
如果武大不同意的原因,是考虑到武二的安全,程卿还能理解。
可武大是要把武二按在程卿身边当家丁!
人有个志向多不容易呀,程卿不喜欢封建社会这些陋习,她身边有人能立志,她高兴都来不及呢。
武二朝着程卿磕了几个头,“小人一辈子都是程家的人。”
“呸!”
武大被程卿拦下,鞭子是不抽了,却狠狠唾了武二。
武二也不辩解,甚至都没擦掉脸上的唾沫,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了。
武大还想说什么,程卿摆手:“你兄弟还觉得自己是程家的人呢,你怕甚,连我都不怕。”
要从军,就堂堂正正的,程卿消了武二的奴籍,再处理萧云庭那边的反馈。
萧云庭不想和无名之辈谈,那是想和她谈?
程卿这个秦安知县,刚回县里,许多事都还没理顺,要去兰州城,一来一回的至少要耽误大半月,她是真不想去。
何婉站出来,“小郎,让我去吧,我虽是无名之辈,却是织坊的老板之一,织坊生产的东西要卖去军队,我这个织坊老板最该跑前跑后。”
织坊又不是程卿的!
何婉还真不信邪了,难道每件事都要程卿耗费心血才能办成么,那程卿岂不是要累死。
程卿沉吟,“你一个人去兰州,我不太放心……这样吧,我让荣九护着你去,不仅是荣九,还有县学里的邵宝和胡小郎,这些人总不好一直闭门造车,正该去兰州见见世面!”
路上肯定是有危险的。
但这世道,去哪里没危险?
县学里的学生,总有一天会离开秦安县,程卿只是让这些人提前适应。
老师有事弟子代劳,能被程卿点名陪何婉去兰州城的,都是程卿比较看好的苗子。
这事儿在胡典史看来是荣幸,在家激动到开了一坛酒:
“放着那么多学生不叫,程大人只叫你们,可见是看重你们了,吾儿给为父长脸呀!”
胡家小郎腼腆一笑。
他可不敢辜负程大人的信任呢。
胡家这边喜笑颜开,邵家众多女眷却唉声叹气,还有小妾垂泪:“兰州还在打仗呢,怎能叫宝儿去兰州,这个县学不上也罢了!”
邵大户气得跳脚,“大人叫邵宝去,是瞧得上邵宝,织坊的生意就是邵家和何小姐合伙的,何小姐是什么身份,人家一介女流都能去兰州,邵宝为何去不得?”
邵大户也担心。
但他更清楚,如果因为担心就替邵宝拒绝,程卿再不会给邵宝第二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