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耗费心神,静养为宜!”
管家一脸感动。
给世子看病的御医也这样说的,这位程公子对世子的关心不似作假,难怪世子看重程公子。
只有孟怀谨知道程卿说这话什么意思。
诗诗是不懂的。
但诗诗不敢随意发言。
昨夜在庄子留宿,程卿怕自己控制不住去宰了柔嘉,诗诗却也睡得不安稳,怕柔嘉半夜气性上来了找她麻烦。
唉,这样的是非之地真是留不得,下次纵然萧世子再派人相请,诗诗发誓要找个借口推辞。
——萧世子已被柔嘉县主视为囊中之物,不管男女,谁也别想染指。
诗诗的直觉是准的,三人出了庄子,程卿正要上马,有公主府的婢女追上来拦住他们。
“请留步!”
两个手捧木盘的婢女福了福身,一个对诗诗道:
“姑娘昨夜弹得好琴,县主说了,凡是能令邺王世子开心的人,不管是阿猫阿狗都值得赏一赏……姑娘莫要误会,县主不是说姑娘,这些金裸子是县主赏给姑娘的。”
揭开盘子上盖着的绸布,上面的确摆着十来个金裸子。
诗诗作为妓女,经常拿客人的赏,但她在宣都府时是名妓,来了京城也有青楼捧,就是再粗鄙的客人见了美人都要装一装,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柔嘉县主的婢女骂她是阿猫阿狗,打了一巴掌,又赏点金裸子,这样恩威并施的羞辱,让诗诗感到难堪!
旁边还有孟怀谨和程卿看着呢!
诗诗的丫头红绡的杏眼里泛起水光。
这也太欺负了。
程卿觉得那个柔嘉县主应该是一大早吃过屎,这是什么脑回路?
她对诗诗本来无感的,这时都感觉到不爽。
孟怀谨忽然出声道:
“不想要就不要,你是萧世子请来的,可以不接县主的赏。”
“孟大人!”
拿金裸子的婢女面有不赞同。
孟怀谨冷冷看她,“怎么,本官也曾为萧世子讲学,柔嘉县主难道还为本官准备了赏银?”
他是承平七年的状元,是奉旨给萧云庭讲学的翰林院侍讲,是有品阶的朝廷命官,天下除了皇帝,谁敢赏他?
柔嘉派来的两个婢女额头沁出了汗珠。
一个小官,欺负就欺负了,哪敢和县主,和公主府作对?
孟怀谨官虽小,却颇得皇上喜爱,是能经常面圣的天子近臣,两个婢女很是忌惮这点。她俩也是能屈能伸的,当即赔礼道歉,连说孟大人误会,县主只会感激孟大人为世子讲学的辛苦云云,半点不敢提一个“赏”字。
孟怀谨虽然为诗诗出头,让这位名妓深受感动,看着孟怀谨的眼神都格外温柔,可一番深思熟虑,诗诗到底还是接下了柔嘉县主的赏赐。
这次有孟怀谨仗义执言,下次呢?
她这么个身份,扫了柔嘉县主的脸面,柔嘉县主事后找麻烦,她承担不起后果!
程卿没想到诗诗接下赏赐后,这战火转头烧到了她身上。
两个托盘,原来另一个托盘里的东西是柔嘉县主赏给她的,用来交换昨晚萧云庭给的贴身锦帕——
所以,在柔嘉县主眼里,她和诗诗谁是阿猫,谁是阿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