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穿的体面看上去又好骗的客人并不多。但现在善音姑娘都派来了丫鬟,若是这时候发难,未免有些下不来台……
当所有人都怀着看戏的心思去看风权卿作画时,老鸨妈妈的心里却是一千一万个放心。这人看上去呆头呆脑的,就算会画,估计也是画不出什么绝世好画来的。正想着不用赔了夫人又折兵,不料风权卿一出手就直接在那纯白的桌布上画了起来。
只见那黑炭条儿被夹在他的手指与大拇指之间,令他的手指看上去更加地白皙纤细。
一时间,整个风来阁中静的只剩下炭条儿摩擦桌布的“唰唰”声。大家都看不明白他在画些什么,甚至有人发出了不屑的闷哼声。凤来阁的妈妈愣了半响,才肉疼地抽了抽嘴角。好在这桌的桌布被上一位客人弄脏,拿去洗了。现在的这块桌布是新换上的麻布,画花了也不必心疼。若是那上好的绸缎布上被这黑炭条儿一抹,那还得了!
颜渊端着一杯茶饮了一口。说实话,他有些意外风权卿会用这种方式当场作画。这种不分场合,张扬随意的性子还真像他的某个徒弟呢。不过,他倒是没指望风权卿能画出什么绝世好画来。
原因?他那徒弟连人体构造图都画的歪七扭八。她教出来的呆瓜徒弟要是能画出好画,那他情愿自己瞎了……
颜渊才有了这个念头,就看到先前凌乱的线条,因风权卿的一笔带过而连成了一线。仔细一看,竟是一张女人的脸!
那女人有着精致的五官,香肩微露,长发披散,瞧着还颇为眼熟……
颜渊一口茶噎在了喉咙里,吞也吞不下去,吐也吐不出来。只因他隐约猜出了风权卿笔下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风权卿画的很认真,眉眼间洋溢着暖暖的笑意。他每落下一笔都果断潇洒,没有一丝犹豫。画布很长,风权卿画完上身,便会往后推过去一点,直到画布拖到了地上,才抬起头冲众人微微一笑。
“画完了。”
颜渊一口茶喷了出来,指着画上衣衫不整,头发披散的女子问道:
“这女人是凌初?”
起初,他还以为是傅凌初。但是这眼神,这表情,怕是在场所有女子都无法与之相较。傅凌初会有这么迷离魅惑的时候,打死他也不会相信!但是现实是残酷的,风权卿搁下笔,面带羞怯地看着画中人对着颜渊点头道:
“是啊。”
颜渊激动地冲他喷口水:
“胡说八道!我徒弟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性感撩人了?”
风权卿红了脸,拿起炭条儿在外露的肩上添了几笔,遮住了外露的春光。颜渊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众人只瞧着风权卿画了个绝世美人儿。正暗自欢喜,就听他们二人起了争执。还没听清二人说了什么,一眨眼的功夫,香肩美人的香肩便被衣服遮了起来。
当即就有人气得咆哮:
“别啊,添上衣服就失了那份韵味了!”
“就是就是,不就一幅画,何必这么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