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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羽轻辰:我的人生从25岁才算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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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文字将赤裸裸的现实一点点剖开在他面前,回望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他无比深刻然而残忍是意识到自己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他并不是什么包含父母期望而诞生出的孩子,他只是一个试验品。

    是从众多婴孩中存活下来的一个半成品。

    实验室里的小白鼠是痛苦的,但精神上的唯一慰藉消失让痛苦愈发加倍。他整日泡在书本的世界里,企图用这些东西来麻痹自己。

    实验人员并不阻止他看书,甚至于他们会送来各种各样的书,以此来测试他的学习能力。

    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他穿着单薄的衣衫钻出了这个位于地下的实验基地。

    天空中的雪花从空中飘落,白色的,薄薄的一片落在他的脸上,然后迅速的化开。

    四面八方的冷风袭来,他打了个寒颤。

    他裹紧身上单薄的衣衫,用偷来的钥匙躲进了一辆车里。

    他并不会开车,但那本跟汽车相关的书他反反复复看过很多遍,更是在心里演练过很多遍该如何开车。

    但想的再好终究抵不过真正上手,他艰难的操控这辆车,按照记忆中的地图去往外面的世界。

    等他从山区驶到市区时,这辆车像是被揉捏了千百遍,引擎盖都在冒烟。

    这个是他第一次看到真实城市,然而他却并没有逃离的高兴。

    相反,迷茫和无所适从将他整个人包裹。

    他不知道该走那条路,不知道该去哪里吃饭,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好像与这世间没有任何联系。

    一个衣着单薄的少年站在大雪中,双目中全是迷茫和恐慌。

    路边的好心人带他去了警局,警局大概是唯一能给他带来安全感的地方了。

    然而警局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好地方,警方看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离家出走的小孩子。他们询问他的父亲姓名,询问他的家庭住址,试图将他送回自己的家里。

    世上从来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这扇墙本身就没有遮挡。

    父亲很快就找了过来,从警局中带走了他。

    他知道回去之后他依旧会被送去那个实验室,然而戸籍謄本已经证据他是对方的儿子,他只是一个耍小性子、任性离家出走的不听话的小孩罢了。

    他挣扎着,但没有人帮他,那些警察哄劝着他好好听话,然后热心的将他送进了车里。

    被绑进车里,他显然是有些认命了。

    他双目无神地看着窗外的景象从城市逐渐变回山林。

    这场他谋划良久的戏剧化的逃离,仅仅过了一天,便宣告失败。

    “为什么要跑呢?”前头开车的男人问他。

    “为什么不跑呢?”他反问。

    车内许久没有回音,显然是男人也不知道该回什么。

    良久,前头缓缓传来一声叹息。

    “你做的太不干净了,即使跑了,也会被抓回去的......”

    “那我该怎么做?”他认真请教。

    “......”

    明明两人谁都没有说,但双方好像心照不宣的结束了这段父子关系。

    男人将车开到了那栋他住了很久的别墅前,下车时,他说:

    “你没有跑,只是我接你回去了一趟......”

    宫羽轻辰抬头看他,好像是要抓住那最后一丝火焰,“你真的是我的亲生父亲吗?”

    男人没有回话,他只是沉默的将他的绳子解开,带他进入了熟悉的家。

    家里的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只是原先会一直待在家里的管家和保姆不知去了哪里。

    他又被重新送回了基地,只是他这次逃跑终究是被发现了。

    组织里来了两个人,一个年纪看上去四十多岁,气质冷漠,而另一个留着一头长长的金发,面孔尚且青涩。

    天空无光,夜晚昏暗。

    他们将他带到了那栋他长大的别墅前,让他看到了从小带他长大的管家和保姆。

    他们被捆在一起,被堵着嘴,留着泪看他。

    “这是组织对于你逃离的惩罚。”中年男人站在大厅的门口,平静的开口。

    阴影下,宫羽轻辰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不用看他都知道,他的表情绝对是冷漠的。

    “动手吧,琴酒。”

    制住他的年轻人点点头,掏出手枪,冰冷的子弹击中了管家和保姆,赤色的鲜血将他整个视野染红。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从云层中露了出来,绯色的月光将整个别墅覆上了一层鲜红。

    他双目中的光彻底消失,如同一条死鱼一样被抓了回去。

    他不知道的是事,离开前,那个中年男人的视线停留在他的那双眼睛上,神色复杂难言。

    从那之后,他在组织里待得很安分,就像一只被提线的木偶。

    他一天一天的长大,小时候尚还能显露出一些非凡的特质,越是长大,也越是泯然众人。

    渐渐的,人们的目光不再停留在他身上,他的存在逐渐被忽视。

    但他并没有真正泯然与众人,他只是学会了隐藏,学会用普通来伪装自己。

    几年后,他收到了父亲的死讯。

    告诉他消息的人给他送来一条项链,说是十岁的时候父亲为他准备的生日礼物,只是没有送出去。

    那是一条魔方项链,他记得他当时想要一个魔方,只是在生日前夕昏迷了,然后被送到了基地了。

    这条项链就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的一根稻草,将本身就千疮百孔的他彻底击垮,也将他与世界的联系斩断的干干净净。

    埋藏在心底的恨意喷涌而出,他恨那两个杀死保姆和管家的两个人,恨抛弃他一个人在这世上的父亲,恨这些将他当成试验品的研究人员,恨这个困住他的基地,恨造就所以这一切的组织。

    他又大病了一场,身体愈发孱弱。

    他开始不着痕迹的打探那个父亲的身份,打探基地,打探自己。

    他想知道父亲是怎么死的,又是谁杀了他。

    然后随着知道的越来越多,他发现他的整个人生就像是被刻意谋划好的一场闹剧,他只是当年众多试验品当中不起眼的一个,因为活了下来,所以才有了父亲。

    无数阴暗滋生着,他就像是阴暗的阴影中的恶狼,一点点地积蓄着力量,妄想着将这个他一生的悲剧源头倾覆。

    终于,在他25那一年,一场史无前例的意外发生了。

    原本只是实验人员调配药剂的时候引发的一个小小的爆炸,但爆炸的药剂挥发在空气中,与一种挥发在空气中的试剂相遇之后,产生了剧烈的化学反应。

    药剂顺着空气蔓延在整个基地中,基地中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昏迷。

    于此同时,爆炸也随之发生了。各种易燃易爆的试剂被混合在一起,轰隆轰隆的爆炸声在这个深埋与地下的基地各处发生。

    基地外表的山体塌陷,灰白色的烟尘惊飞了森林中的飞鸟。

    宫羽轻辰冷漠的看着这一切,也平静的迎接这场他为自己准备的葬礼。

    然而,他没死。

    在那样的爆炸中他居然活了下来!!

    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与不敢置信,以至于他每次想起都有些恍惚。

    当他从废墟中爬出来的时候,阳光洒落在他身上,带着他从许久未感受到的温暖。

    他呆愣愣仰头看天上的太阳,时隔十几年之后,他再一次感觉到了日光的照耀。

    好像重新活了过来,覆盖在心头的乌云轻而易举的被这阳光驱散。

    有飞鸟停在他眼前的树枝上,兀自梳理自己的羽毛,自由的伸展羽翼,振翅飞向高空。

    看着空中的白云和飞过的飞鸟,他突然明白了他想要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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