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答应了一声很快就下去了。
而此时,知府衙门燃烧了一天一夜的大火终于被扑灭,大火无情,干燥的气候助长火势,将整座知府官邸舔舐殆尽, 只留下满目疮痍,许多人被烧伤, 此时都在已经收拾出来的一处宽阔的地方或坐或躺。
这些人都是从京城跟着一路出来的,对萧恒来说,哪怕不是亲信, 经过这么多事,也跟亲信没有什么分别了。
他们大部分人的头发都已经被烧的没了,衣衫破烂, 看上去狼狈不堪。
其中有一个羽林卫,还是小将门出来的子弟,年纪最小,才不过十五岁,被烧伤了手臂,大夫正帮他剪开衣衫,他手臂上的大小燎泡便毫不遮掩的暴露在了众人面前。
看的萧恒面色阴沉的撇开了脸。
唐源带着人回来,态度同样也十分的冷峻:“殿下,烧死了九个人,都是没有来得及跑的知府衙门后宅的厨娘和仆妇。”
清理了知府衙门之后,底下的人又去请了附近的百姓来烧火做饭和浆洗衣裳。
可现在这些人,大部分都丢了性命。
好!
好的很!
越是愤怒,萧恒脸上的表情就越是平静,他淡淡的嗯了一声, 垂下眼帘吩咐:“就劳烦驸马亲自上门去解释解释,另外, 丧葬费也请驸马决定, 务必不能亏待了人家。”
他心情不是不沉重的。
这些都不过是最普通不过的人,来衙门做事,也是为了帮助家里,她们不懂什么政治和国家大事,却被那些玩弄权术的政客和别有用心的人给轻松就夺去了性命。
这跟真正的打仗死人又完全不同。
唐源看出萧恒的心情恶劣,轻声叹了口气,答应了一声:“殿下放心,我一定会把事情处置妥当。只是殿下,放火的人显然是深思熟虑,而且对当地气候和衙门的情形极为熟悉的,否则的话,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这个不必唐源说,萧恒也知道,越是如此,他心里便越是愤怒。
云南官场显然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和难以渗透。
都说皇权不下乡,也都说闵地自来因为宗族难以治理,可是现在看来,土人扎堆的云南情形一点也没有比那边好到哪儿去。
怪不得云南平叛说了这么多年,从废帝说到当今,也没有办法解决。
官场从上到下都被腐蚀,朝廷政令形同虚设,谁还把朝廷放在眼里,哪怕是真的有愿意做事的,也被这沆瀣一气的乱摊子给同化了。
不一时外头有人报说是苏嵘跟苏邀回来了,萧恒的面色才稍微缓和,嗯了一声,让人再去多找些大夫过来,然后才出了外头。
其实现在知府衙门都被烧光了,他们站在哪里都跟站在露天没什么区别,何况空气中还满是浓烟和随时飘起来的烟灰,人人脸上都灰扑扑的,实在是狼狈至极。
苏嵘的面色铁青。
苏邀虽然仍旧面无表情,但是心里却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魏德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