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转头看马氏,“你……”
不等王问樵赶她走,马氏便抢先道,“孔氏还在家里住着,侄媳把这些银两和首饰拿回去也守不住。二叔您看这样成不,侄媳只拿十两银子走,剩下的都放在您这儿,等侄媳用完了再来找您拿?”
王问樵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还不等他开口,马氏抱着孩子跪在地上哀求道,“请二叔看在翀儿是图远唯一骨血的份上,再帮我们母子这一回吧……”
马氏抱着孩子磕了三个头,也不等王问樵开口,便起身拿起一个银锭子和装着衣裳的包裹,自顾自道,“多谢二叔,侄媳和翀儿先走了。等过几天,侄媳再过来给您送年礼。”
马氏抱着孩子走后,王问樵懊恼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王家,就毁在了这几个不知礼数、不懂持家的女人手里。
围着火盆吃烤松子的姜留得了消息,点头道,“银子放在我二舅那里,比她自己拿着稳妥许多。”
银子留在二舅那里,马氏就能常去客栈走动,这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不大一会儿,姜猴儿回来送信,“马氏回到租住的破宅后,让王图展把孔氏赶走,王图展不肯。两人吵闹着分了家,马氏带孩子回了王二爷落脚的客栈,也租了一间屋子住下了。”
她这是……赖上二舅了?姜留笑道,“马氏倒也有几分小聪明,这样的人,往往能混得不错。”
“蛇有蛇路,鼠有鼠道,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姜二爷从外边走进来,听了女儿的话,随口道。
赵奶娘连忙上前,给二爷除去披风。姜留欢喜道,“爹爹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肃州干冷透骨的冬日,就连不怕冷的姜二爷都觉到了寒意。他坐在火盆边烤着手,喜上眉梢,“为父去了趟左武卫大营,从裘叔那得了个好消息。”
姜留的桃花瞳立时亮了,“我哥又打胜仗了?”
姜二爷吃了闺女送到嘴边的松子,才美滋滋道,“你哥打败了靺鞨大将迁晃,击退契丹和靺鞨两部共五千兵马,咱们很快又有牛羊肉吃了。”
姜留笑容灿烂道,“爹爹,我哥很快就回成为名震两北的名将。”
姜二爷扫了傻闺女一眼,“什么叫很快?已经是了。方才在左武卫大营里,孙承庚居然腆着脸,跟为父说他闺女今年十五,尚未婚配。”
不只他闺女有人盯着,儿子也有人盯着了,姜二爷活动着骑马冻僵的手指,嘴角微微挑起。
姜留惊得连声追问,“孙承庚?容长脸、络腮胡、深眼窝、小眼睛那位将军?爹爹,他家姑娘肖父!”
“当真?”
姜留用力点头,“当真!上次福禄县过来取粮时,孙姑娘跟她娘亲就站在路边叽叽喳喳地看热闹,爹爹没瞧见她们?”
姜二爷摇头,粮食还看不够呢,他哪有心思看路边有什么人。
姜留又给爹爹塞了几粒松子,劝道,“我哥的婚事,还是让他自己做主为好。”
姜二爷点头,“让他自己选,选中哪个便哪个。若咱们看着不顺眼,让他们两口子出去单过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