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帮忙,不是添乱……”柴林桑坐下,无聊地拨拉面前的几瓶面脂,“府里这么多人,干嘛非要累着留儿妹妹一个?”
姜慕锦拿话点他,“我三姐管着四个田庄,我也在努力学管事,替六妹妹分些担子。八哥比我还大一岁,你每天定比我们还忙吧?”
除了吃就是玩的柴林桑无言以对。姜慕锦不再理他,继续忙活自己的,只希望柴林桑能自己琢磨明白,不要再缠着六妹妹。
姜留到了前院后,延平双膝跪地,泪如雨下,“姑娘,裘叔,裘叔他老人家……去了……”
父亲正月十六出京,今日二月初三,“裘叔”出事的日子已比原定计划往后延了数日。已有心理准备的姜留装出一脸震惊悲愤,扶起延平急急问道,“你快说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延平自幼跟在裘叔身边,与裘叔情同父子,裘叔出事,他已肝肠俱断,“半月来,二爷他们已受到三次埋伏,因这些人次次都猛扑二爷,前日的这次伏击,羽林卫的人便重点保护二爷,可谁知竟有一支冷箭正中裘叔后心,他老人家……当场便……”
送信的人跪在院中,一身尘土。院中的呼延图和鸦隐等人都面带伤痛,呼延图拱手请示道,“请姑娘下令,派某带人接裘叔回京安葬。”
还不等姜留回话,报信人泣道,“少爷尊裘叔遗愿,将他老人家的尸首火化,带着他的骨灰回肃州边城安葬。”
呼延图等人闻言, 拳头攥得嘎巴巴直响。
火化?
姜留心里一颤,假扮裘叔的人真的死了?她忍着悲伤道,“裘叔追随任老将军多年,六年前任府遭受灭门之难,裘叔舍命,从刀山火海中救出我哥,千里迢迢将他带到康安,教他韬略,如今又因随我哥去肃州遇害……他老人家对任家有恩,延平。”
“在。”延平跪地。
“任府上下,皆为左武卫军师裘净服丧,治丧事宜由你来办。”
“是……”延平忍悲声应下。
鸦隐站不住了,上前一步行礼道,“请姑娘准某出京去追二爷和少爷。”
呼延图也道,“请姑娘下令,某也……”
“属下也……”
“你们这是做什么?”延平擦眼泪站起身,沉着脸道,“你们都去了谁保护姑娘?是摘星楼的镖师靠得住,还是秦府的侍卫靠得住?!”
鸦隐胸膛剧烈起伏,以手捶地,低声嘶吼。
呼延图也红着眼圈,“姑娘,咱们一定要为裘叔报仇!”
姜留点头,沉声道,“此仇,必报。”
十卫大名鼎鼎的军师裘净随姜二爷出京半夜便命丧黄泉的消息,不出半日便传遍了康安城,令百姓人心惶惶,担心姜二爷也会出事。
景和帝亦震怒,急调驻守河中府的右骁卫保护两位钦差。
驻守河中府的右骁卫将军陆志方带精兵六百,星夜兼程与姜二爷一行汇合。见面行礼之后,陆志方跪在装着裘叔骨灰的小坛子前,放声大哭。
一脸憔悴的姜二爷抬手颜面,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陆志方到位,去肃州的人手总算是聚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