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裘,手握铜制暖手炉的康皇后站在殿门前,笑得十分满足。
她乃正宫皇后,又有两个皇子,高枕无忧,确实该满足。仁阳公主心中翻腾,脸上火辣辣地疼,却还是要带着笑紧走几步,到了康皇后面前行礼,“皇嫂。”
康皇后抬手扶住她的胳膊,笑道,“宣儿过来,看谁来了?”
粉雕玉琢般的三皇子柴文宣跑过来,抬起红扑扑的小脸,黑溜溜的大眼睛望着仁阳公主,然后咧开小嘴甜甜道,“三姑姑。”
仁阳公主弯腰含笑道,“宣儿好棒,这只小狗狗叫什么名字?”
柴文宣甜甜道,“狗儿,父皇给宣儿的。”
康皇后笑道,“宣儿去跟狗儿玩,母后与你姑姑去屋里吃茶。”
“好——”柴文宣转身又去追小狗,仁阳公主随着康皇后进了殿中吃茶。
不同于母妃冷冰冰黑洞洞的寝殿,华春宫窗明几净,灼得仁阳眼睛生疼,吸入鼻中的御香气息令她作呕,她恨不得跳起来踢翻香炉、摔烂珊瑚树、打碎琉璃盏!终于出了华春宫,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腔,她才清醒了些,迈步向外走。
路过容妃秦雪娟和四皇子所在的丽景宫时,仁阳公主倾耳细听,却听不到院里有一点孩子的响动。若秦雪娟这个儿子活不下来,秦家会落得什么下场?仁阳公主垂眸望着地上反光的石板,眼底也是一片冰凉。
出宫回到公主府,仁阳公主关上房门,便迫不及待地从头上摘下金簪,扭开簪身从中取出卷着的小纸条展开细看。纸条不大,母亲只写几个字:万岁为何不借机将你圈禁?
黄通进宫时,仁阳公主也以为柴岱会借机将她圈禁在公主府。但是他为何没这么做呢?
仁阳公主将纸条放入香炉中,看着它一点点化为浓烟、灰烬。是啊,柴岱为何不这么做呢?
这个问题不只仁阳公主在想,很多人也在想。周其文分析道,“黄阁老一大早入皇宫面圣,出来时神情憔悴但精神不错,随后万岁便召了仁阳公主入宫,这两件事必有关联。大人您说会不会是黄阁老在万岁面前告了任阳公主一状?”
张文江转着茶杯没说话,姜二爷则道,“高一状算什么,黄阁入宫定是想撇清黄家与仁阳公主的关系,免得黄家被仁阳公主连累。”
周其文又道,“仁阳公主进宫后平平安安出来了,公主府也没被监门卫围住,看来黄阁老的计划落空了。”
张文江道,“黄家尚了公主,仁阳公主为黄隶生下两儿一女,这岂是说明撇清就能撇清的?黄阁老也明白这一点,他入宫是为了给儿孙求条活路。”
活路?姜二爷眼睛一亮,“如今右羽林卫主帅之位还空着,京中有帅才的非黄隶莫属!”
右羽林卫确实空着,黄隶也确实有帅才,但万岁绝不可能让黄隶任右羽林卫大将军。个中原因复杂,张文江不欲多言,与姜枫道,“这里没事了,你回吧。”
姜二爷嘿嘿,“大人,下官想与您一块提审刘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