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孩子送入国子监的一户人家。你大哥的脾气你也知道,娘问过他,他什么也不讲,只说就算是他粉身碎骨了,也不会连累到娘,让我安心在府里待着。”王老夫人说到这里,心想被刀绞一样难受。
王问樵听到不会连累家人,心里踏实了些,又问道,“为何孔家还在置办新宅,孔全武不也牵扯在其中么?”
提到孔全武,王老夫人真是怒从心头起,“他打着你大哥的名头让伢人跑腿敛财,钱都没经过他的手,就是追查到他身上,也不过是被打几板子罢了!”
“母亲勿怒,小心伤身。”王问樵分析道,“孔全武连着许多歪门邪道,我大哥是孔家的女婿,他不可能不管我大哥。我大哥丢了差事,对他没有一点好处。”
王老夫人闻言,眼泪落了下来,“是你大哥除了孔全武拉过来的人,还收了别人的银子,事情就出在这些人身上。”
王问樵愣了半晌,才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低声问道,“母亲可知我大哥究竟收了多少户人家的银子?”
王老夫人缓缓摇头,“他不肯说,只是拼了命地四处筹银子补窟窿。”
王问樵皱眉,“大哥有不缺银子,他为何要这么做?”
谁说不是呢,王老夫人低头擦着眼泪,心中堵得难受,气都快喘不上来了。王问樵又问道,“母亲可找过妹夫了?”
“让燕儿问过了,你妹夫他……”
“他怎么说?”
“他说让你大哥选,是想被囚在康安还是想被发配边卫开荒。”王老夫人的声音都颤抖了。
王问樵呆了许久,才缓缓道,“母亲可把妹夫这话告诉我大哥了?”
“娘怕你大哥受不住……咳……咳……”
王访渔端过痰盂,待她顺过气来,才道,“妹夫既然这么说,就是这事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儿去跟大哥谈,让他将银子省下来,将来……发配边卫时,路上也好有银钱傍身。”
去边卫开荒,也比留在牢里强,那绝不是人待的地方。大哥这一垮,两个侄子不可能再留在国子监,自己也不可能再回青衿书院了,他在狱里的诸多盘算落空,王问樵身心俱疲,茫茫然不知该如何才能立足。
“孟滢被判了斩刑,她是怎么牵扯进寒山观的案子里去的?”王老夫人问起被儿子休掉的孟滢。
提起孟滢,王问樵眼里尽是恨意,“图南的生母,是被她用巫蛊之术害死的。这几年她也没善待图南,好好一个孩子,快被她养废了!”
王老夫人又咳了起来,半晌才缓过这口气,按着胸口后悔道,“都怪娘啊,是娘眼瞎,给你们哥俩挑的媳妇一个不如一个,咱们这个家就是让她们给毁了……”
“你妹妹的亲事,娘就说不行,可你爹非说姜枫人不错,你妹妹也相中了他……他人是不错,可你妹妹没福气啊,跟着他吃了十年的苦,没熬到他发迹就去了,白白便宜了苏卿雅!”王老夫人越说越伤心,又是一阵猛咳嗽,最后竟咳出了血,王问樵吓得变色,慌忙喊婆子去请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