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开口解释说道:
“这些马贼胆大包天,往往是淮北犯案之后,就跑到山东和河南去躲避,淮安府和徐州那边也无法缉拿,所以越发的猖狂。”
这番话说完之后,这名盐商手下觉得自己这番话可能有影射的意思,有些忐忑的看看身边的高科,却发现高科好像根本没有听进去这些话,在那里盯着前方的矮山。
尽管发现还有一定距离,却也能看见矮山下面聚集了大批的人马,骑马的战士山上山下来回的奔驰。
“全军加快脚步,小跑接近,距地五百步之后整队!!”
高科冲着身边的传令兵传下了命令,然后转身说道:
“想不到这些人居然能够支撑了这么久,还真是不容易啊!”
那名盐商的手下干笑了几声,好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请求道:
“大人,前面这么凶险,小的我就不再向前了,就在这里静候大人凯旋了!”
高千总被这个人喋喋不休了快要两天,而且和马贼作战,带这个人实在是累赘,所以也没有什么异议,点点头,开始转到队伍的右侧开始带队前进。
尽管是官道上,但却见不到有什么行路的人,胶州营淮北军这一千余名士卒加紧脚步向前,声势可是不小。
但在那矮山周围攻打的马贼却根本不为所动,还是继续的围攻,看到这一幕的淮北军士卒见到这样的场面,心中都有些怒气涌动,这种被人轻视的感觉放在谁身上都不好受,特别是这些士兵们。
在队伍的第一排,队伍右侧的士官始终是目测着距离,所谓的五百步自然不是精确,目测的结果也不会超过三十步,在行军作战的时候保证这样的距离,是为了给士兵们留出整队和冲击的时间和距离。
步卒一营千人,分成十队,每队百人,每队五名队副,每名队副,统领二十人,矮山周围的这片区域,官道和附近的田地都是很平整的地方,在高科的命令下,每一列四十人排成横队,一共二十列,两百名火铳兵则是在方阵之前和两侧游动。
千总高科和亲兵们二十人骑在马上,始终是跟在方阵的右侧,鼓手则走在火铳手和方阵之间。
鼓手敲着有节奏的鼓点,长矛兵们根据鼓点的节奏调整者步伐,缓缓的进入战场之中。
这样的长矛方阵压过来,任谁也要胆战心惊,何况在矮山包身边的马贼人数还远远的少于淮北军的步卒。
在第一排的士兵们甚至都能听到对面那些马贼的笑声和叫骂,但他们对逐渐靠近的胶州营士卒就像是没有看到一样,依然如旧。
胶州营大部分是步卒,必须要保证队形才有发挥出来战力,所以只能是不断的调整步伐,缓步的靠近。
距离一百步的时候,突然有人尖声的吹了声口哨,方才还好像没有看见淮北军的那些马贼突然朝着相反的方向一哄而散,有的步卒看到马贼们突然散掉,一时间反应不及,本来好多人的注意力都已经是集中在面前的马贼身上。
看见马贼突然的溃散,前排的有些士兵直接就要跑着追击,这一跑,保持着不错的队形就要乱,在队伍的两端的队副立刻是大声的呵斥,命令士兵归队,高科已经是催马赶到了前面,让鼓手停止了敲打。
为了慎重必须要停止整队,不过这一停止,就更谈不上什么追击,但方才看见马贼们围攻矮山,说明山上的那些被围的人还没有遇害,既然马贼散去,上山救人也算是完成了这次的任务。
何况马贼的反常表现已经是这些以新兵为主的队伍发生了混乱,如果马贼再杀个回马枪的话,那可就是灾难性的后果了。
这个矮山实际上也就是个大土包,四周也是些乱石和矮树,谈不上什么遮蔽,几十个人居然能凭借这样一个地方守住,让几百名马贼攻不上来,也算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高科心理面还有些好笑的想到,这几十名盐商的护卫真是很强悍,不如拉到胶州营的军中来,可比给盐商效命更有前途。
千总高科在山下约束队伍,十几名亲兵则是冲上山去救人,高科总算是轻松了不少,只是觉得有些无趣,还以为来到这个地方会有一场仗可打,谁想到对方不战自溃,居然就这么跑了。
正在这边琢磨的时候,高科胯下的马匹却有些焦躁不安,高科身后在那里抚摸坐骑的脖字,让他安静,猛听得去矮山上救人的亲兵们大喊道:
“千总!!山上没有人……”
几乎就在这个同时,地面也突然颤动了起来,四周好像是响起低沉的雷声,能看到周围都有大股的烟尘扬起。
“马队!”
高科的脑子猛然是反映了过来,亲兵们的喊声和周围的异动让他立刻是明白怎么回事了,当即扯着嗓子喊道:
“靠过来,靠过来,依托这矮山布阵!!!”
他率领的步卒方队在马贼逃跑后,是便步的走到这大土包的边上,高科扯着嗓子在马上喊,大部分亲兵又都是在山上,他的命令最外围的还是有士兵没听到,靠近高科的人朝着里面缩进,外圈的人却没有听到。
看见内圈的同僚朝着里面跑,外圈的人立刻也是反应了过来,整个队伍都是朝着山包的方向聚集。
但内外并不是同时听到,而且整个是把方队的方向变换了位置,队形的调整很大,仓库间已经出现了混乱。
在胶州营服役过的士兵们都有这样的思想,济南军议之后更是把这种认识加深,刻进了每个人的骨子里。
高科看见手下步卒的队形已经是有些混乱,可远处的马队越来越近,若是被冲进,那就真麻烦了。
“不要慌张,不要上山!!”
很多新兵听到命令之后,都是不管什么依托矮山布阵,而是直接朝着山上跑去,各级军官的叫喊约束已经有些控制不住。
不过这些兵丁们好歹是经过几个月的训练,手上的兵器却没有丢下,高科在马上喊的声嘶力竭,可手下根本不听。
四面而来的马队也是很有经验,并不是打马狂冲,而是压着速度靠近,从埋伏处到这里的距离,如果冲击不控制马速的话,很容易把马跑跨,压住速度,中伏的士兵如果经受不住这样的压力,四散溃逃,到时候追杀就是。
纷乱的士兵不算是很多,但却让那些已经是站定的士兵们心中不稳,眼见着这阵型就有崩溃的危险,高科当年也是和李孟一同参加过齐河县的那场遭遇战,知道布阵崩溃之后,会有什么样子的后果。
想到这里,什么也顾不得了,翻身下马,把挂在马身侧边的斧枪取了下来,站在山道那边,厉声的大喊道:
“都给我老子回去列阵,谁再跑,老子劈了他!”
这声大喊明显没有什么效用,还是有人不管不顾的跑过来,高科一咬牙,手中的斧枪轮了起来,朝着跑过来的人就挥了下去。
斧枪挥动劈中人体,可不是个伤口,直接就是会有身体的一部分分开,被劈中的那名士兵凄厉的惨叫一声,半边身子已经是劈开,鲜血迸溅。
那些已经是有些昏头,朝着后面跑的士兵被溅出的鲜血沾到,加上那声凄厉的惨叫,这些朝后跑的士兵都停住了脚步。
“临阵脱逃,军法当斩,回去!!”
很多新兵每日里都在训练,却不是人人见过血,杀过人。那些朝后面跑的士兵看到千总一下劈开了身边的同伴,浑身上下都是凉透了,听见一向是闷头督导训练的千总疾声厉色的喝令,再看看被砍死的同伴,再逃一步也不敢,
战场上就是这样,见过血杀过人的士兵那种镇定功夫可不是新兵们能比的,这一营一千多人,眼下有朝着后面跑的,也有站在前面鼓起勇气迎敌的。
如果仔细的辨别,却也能分清楚,那些没有逃的士兵正是前几天参与处斩乱民的士兵们,逃跑的则是没见过血的。
马贼越靠越近,他们的号令和叫喊淮北军的士卒们也是听的清清楚楚,不过万幸,总算是把队形勉强的摆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