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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那些曾经尽折磨他者的,以他者的恐惧,和痛苦,以及绝望为乐的人,被更加巨大的黑暗所吞噬——这就是受害者们仅存的执念,或者说是诅咒。现在的他们已经变得只能思考这种事了。过度剧烈而又长久的痛苦将他们的心灵撕得粉碎,事到如今再去告诉他们什么是希望,什么是,他们也没有理解的功能了。他们变得只会诅咒,诅咒将自己变得只会诅咒的加害者们。
若是再去折磨他们,他们依然会有所反应。但那只是本能反,就好像往水池里扔石子,池水会产生波纹一样。他们早已紧紧地封闭了自己的心扉,痛苦和恐惧也仅仅是被动的反应。
到达这个地步,蚁之主似乎也失去了继续亲手折磨他们的兴趣。
他决定将受害者们推入最后的处理环节。
*
井上直人结束了自己的叙述。
“原来还发生过这种事……”徐盛星面沉如水地自语道,他的头发和体上隐约出现了火花,好像即将爆发,但还是堪堪控制住了。
然后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巡逻员,后者浑一抖,却又不敢动弹。
“你读取了这些记忆,真亏你能这么快恢复过来。”我对井上直人说。
“在意识到这处据点的空气中到处徘徊着痛苦的回忆以后,我就为自己读取记忆的能力重新设置了阈值。若非如此,刚才肯定就昏死过去了。”他回答,又仔细看了看我,“你之所以会想要杀死蚁之主,是因为你从某些渠道中得知了这里的事?”
徐盛星也看了过来。我没有回话。如果在这里承认此事,就容易牵扯出来更多的问题。但如果不承认,我又暂时不知道如何将无貌杀人魔在这处据点做过的事全部揽到自己上来。因此宁可沉默。
同时,我的脑子里也有很多有待处理的信息。
井上直人的叙述让我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无貌杀人魔的“成因”。我想,无貌杀人魔之所以会诞生,就是基于这些受害者的诅咒。他们听说了无面人和无貌杀人魔的传闻,又疯狂地希求有谁能够代替自己,对残害自己等人的蚁之主和工蚁们施加同样残酷的报复。他们符合都灵医生所描述的“地下狂集会”的所有特征:不借助网络,人数至少在二百以上,心态狂,定期交流,持续时间长。唯一与我想象中的画面所相悖的是,这里没有宛如非法宗教一般的真正的集会,有的只是一群心残破不堪的受害者而已。
这么说或许很残忍:虽然他们希求我来拯救他们,但是我没有拯救他们的义务。只不过,我也忍不住设想,如果我能够来得早些,那就好了。或许混迹在受害者们中间的与蚁群敌对的人,也未必真的就是好人,但这里肯定也有过很多无辜而又良善的人。如果我能够早些救下他们就好了。
另外,我心中还有一处疑惑的地方。假设无貌杀人魔之所以杀死徐全安,是因为徐全安对此事有所参与,那么无貌杀人魔为何会如此痛快地杀死他?
无论是遵循怪谈的内容也好,遵循受害者们的诅咒也罢,无貌杀人魔都应该像是怪谈所描述的一样,将目标拖入影的世界,反复地施加生不如死的拷问,直到心满意足以后才将其丢弃。而那种一击必杀的手法也未免过于便宜参与者了。难不成徐全安与这里的事件无关?
“你在记忆中是否看到了蚁之主的真面目?”我问井上直人。
“没有,他戴着面具。”他摇头,“其他工蚁也是。没有人愿意被受害者们看到自己的真面目。”
但即便是遮掩自己的真面目,也无法逃避无貌杀人魔的追踪。因为,如果无貌杀人魔真的继承了我的所有技术,那么他肯定也能够凭借蚁之主和工蚁们的体细节特征,将其从渺渺人海之中识别出来。
“懦夫。”徐盛星如此评价他们,然后皱起眉毛,“等等,有点奇怪。”
他环视周围,“这么多人被折磨,其中的负面感应该会形成大量死气,继而被相关部门观测到才对。而如今非但没有演变成那样,残余在这里的死气量也少得奇怪。”
闻言,井上直人解答道:“我在读取那些记忆的时候,在记忆中看到了一些奇怪的装置。”
“奇怪的装置,是指?”徐盛星问。
“像是我在局里定期举办的讲座里看到过的……采集死气的装置。”井上直人不自信地说。
徐盛星恍然道:“蚁之主折磨那些人的真正目的,是为了采集新鲜的,高纯度的死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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