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设定的终点站。
不,我想,获得超自然力量,绝非我的终点站,这仅仅是个起跑线而已。而我尽管连这条起跑线也尚未抵达,却依然在一步步地,确确实实地接近自己所理想的形态。成为强大的人,挫败邪恶的人。即便不露声色,也能让坏人们恐惧不已。
哪怕这个形态在近观之下,与最初远望的不太一样,这也是我自己所选择的道路,我要昂首挺胸地走到底。可以不笑,但必须自信和坚定。
讲完故事,我的心情莫名和缓了下来。
“真是一个好故事。”她说,“只讲给我一个人听,甚至都有点浪费了。”
“哪里。”我只当她是恭维。
“谢谢你,无面人。”
“彼此。”
“我有帮到你什么忙吗?”她有点疑惑。
“有帮到。”我说。
“是吗?”她微笑道,“那真是太好了。”
*
亲信把纸张递给了我,上面记录了他所知晓的情报。
我先是相当粗略地扫视了一遍,“这上面没有蚁之主的两个私人项目的内容。”
“那两个项目不是我负责的。”
“也没有蚁之主的真实身份和行踪。”
“我们亲信都与蚁之主缔结过不允许透露他的信息的契约。”
井上直人插嘴道:“我不明白,为什么蚁之主不索性让你们与他缔结‘不允许背叛行为’的契约?没有设定为‘不允许起反叛之心’我能理解,因为连思想也控制的契约,会降低被契约者的思考功能,所以不应该给亲信们使用。但设定为不允许背叛行为的话,就不仅兼容了‘不允许透露蚁之主的信息’,而且还管用得多吧?”
“以我们这些亲信的条件,若是真的起了反叛之心,设法解除契约也不是做不到。倒不如将契约的力量全部集中在最关键的地方。”亲信摇头,“但是以蚁之主的智慧,应该也有做过针对自己的身份信息被暴露的预案吧。”
“只是因为这理由,就放弃了那么方便的办法?”井上直人不可思议地问。
“灵媒,你的格局太小了。”亲信对他的态度倒是相当随便,“有志者,事竟成。再怎么不变的契约,也敌不过多变的人心。”
井上仁太哑口无言,好像震惊于这种反派人物也说得出来这种正派的话。
但是亲信所说的思路并没有不对。当初的无面之影就是因为相信忘却之月誓约不会被破解,才会被井上仁太反将一军。搞不好蚁之主以前也吃亏相似的亏。
也就是说,外人都以为蚁之主是用邪恶的契约来控制部下们的,但其实他根本不重视契约,反倒是重视教育,一直都是以“脚踏实地”的教育手段来控制部下们的。
而如果不是出了我这种拿浩劫病毒和天文学科普录像来恐吓其他人的奇葩,还真不可能让他的亲信吐出情报来。这也是没办法,谁能想得到,我居然真的能够提供一个比起“五亿年的地狱”更加令人震怖,并且更加有说服力的拷问手段?即便真的能够事先想象到,恐怕也只能作为过于极端、离谱、超低概率的可能性而认了吧。
亲信忽然说:“但是,有一人例外。在所有的亲信里面,只有一个人是被蚁之主用契约完全控制住身体和心灵的。”
闻言,我低头看了看纸张。上面确实提到了这么一个亲信。而且据情报揭秘,这居然还是个特级灵能者。
他肯定就是那个负责运转蚁之主的两个私人项目的亲信了。
“这不可能。”井上直人立刻反驳,“如果仅仅是用契约达成某些约定也就罢了,一般人怎么可能用契约与特级灵能者形成长期的主从关系?”
“这个亲信是在只有五六岁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觉醒灵能,就被蚁之主发现了巨大的灵能天赋,然后被契约控制住的。”亲信说。
井上直人摇头道:“就算是这样,当这个人成为特级灵能者以后,也能够轻而易举地突破这种契约。”
亲信忽然转头问我,“你的这个合作者是不是脑袋有点不灵光?”
“你说什么!”井上直人生气道。
“他的脑袋确实不太灵光。”我说,“但他好歹也是我的合作者,如果你再敢出言不逊,就别怪我把你磨成灰以后洒进海里。”
亲信低下了头,“是。”
然后,我转向了井上直人,“你知道驯象人的故事吗?”
他先是思索,然后恍然。
“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特级灵能者?”我询问亲信。
“如果被河狸市高层知道了蚁群掌握着特级灵能者,蚁群的处境反而会变得危险。”亲信老实道,“所以蚁之主是把他当成秘密武器用的。”
“原来如此。”我看着情报纸张,“而且这个特级灵能者的灵能特长居然还是操纵空间,这就更加危险了。”
岂止是更加危险这么简单。我哪怕同时与三个暴烈战斗,也不想与一个操纵空间的特级灵能者战斗。只能借助井上直人的侦查力设法避开了。
“另外,我还必须确认一件事。”我继续问,“这上面写到,黑暗河狸装甲,已经落入了蚁之主的手里。这也是真的?”
“是真的。”亲信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