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荣幸。夫人是如何得知陈某在替人补习呢?”
少妇没来得及说话,她儿子张通指了指屋子里另一个小男孩:“是他说的,他说他在你这里补习后分数就上去了,我就也想带通儿过来。”
林诺小声道:“他说我不告诉他就要打我。”
陈某收下了林诺和张通,两人的成绩突飞猛进,一跃成了班里前几,让负责教他们的夫子惊讶不已。
不久后,又陆续来了十几个孩子来找陈生,挤在一个屋子里听他讲课。能来补习的都是富贵人家的小孩,给陈生的酬劳也很丰富,他很快就赚了不少,对这工作的性质也还喜欢。
这天申时左右,太阳渐渐收敛了它的光芒,余晖透进窗棂。陈生独自站在房间里,打开木柜,拿出一个带锁的箱子,“咔哒”一声打开,箱子里装满散银和铜钱,他清点了一下,十两银,是这一个月来补习的收入,交给韩夫人二两抽成,剩八两,在周围人中算高薪了,陈生满意笑笑,放好了箱子。
他看向门外,也是学生过来的时候了。
少顷,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林诺第一个来到了。每天都是如此。
陈生看著他关切问道:“过来了?今天上的课听得懂吗?”
林诺却只是垂着头不说话。
陈某问道:“怎么了?”
“先生,”林诺的声音轻微得近乎没有,“我娘说下个月不来你这里了。”
“什么?”陈某顿时心里一咯噔,脑子里涌过无数想法,“是我教得不好吗?你娘对我有什么不满?”
“不是,”林诺摇头,“……她给我我找了另一个先生。”
陈生愕然,还有人做跟他一样的营生?他也是最近才知道有这种活可接,难道这么多人已经在干了吗?
他微微弯腰看着林诺道:“诺儿,告诉我那位先生叫什么?放心,我不会找他麻烦,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
林诺道:“那先生姓许,据说是奉乐年间的状元。现在辞官回来了。”
“状元?!”
陈生急躁地在屋里来回踱步,抓耳挠腮。他有些想不通。无数学子寒窗苦读,为的不就是跻身宦臣,光宗耀祖,竟然有人会状元及第后选择来这个地方替孩童上课?
“先生?”林诺小声叫道,“我娘还在外面等我,她让我告诉你一声然后就要回家了。”
“好,你回去吧。”陈生烦躁地挥挥手让他离开。
“韩夫人。”一个略带急躁的男声在头顶响起。
江橙儿正全神贯注地摆弄着手上的九连环,抬头看到来人,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陈先生,有什么事吗?补习班还好吧?”听说最近找他补习的人不少,补习班应该是办起来了。
“很不好。”陈生语气烦闷,“最近一个个都说要走了,去找那个什么状元,没中举人难道活该让人看不起吗?”他眼中露出一丝愤恨的神色。
他的话着实让江橙儿吃了一惊,原以为补习班开得好好的,怎么又出事,状元是谁?
她问道:“你说他们去找谁?”
“一个叫许建茗的,十年前的状元。”
来找陈生补习的人越来越少了,确实都跑到那个状元班上去了,江橙儿悄悄跟那些家长打听到,那个班就叫状元补习班。她决定装作家长上门一探究竟。那个补习班也在私塾附近,江橙儿来到一座朴实的屋舍前,屋前有块幌子写着“状元补习班”。
开门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穿了件长衫,清瘦儒雅,年龄和气质真挺像是状元。
“你是?”
“我是私塾那个阿满的娘,你是许先生?我听说你这补习不错,就想来看看。”
“哦,那就进来看看吧。”:
她瞄了眼房内,摆着几张木桌子,桌子上摆着笔墨纸砚,跟陈生那间屋子的摆设简直一模一样。屋里学生还没到,只有许状元一个人在。
“许先生,你这都教些什么?”
“识字,背诵,默写,作诗,都能教。”
江橙儿装作惊讶:“许先生果真多才多艺,不过有什么特别一点的吗?我认识一个先生也是做这个活的,他也教这些。”
许建茗一听脸涨得通红:“我是状元,教得肯定比他好!”
“那不知你这怎么收费?”
“每人一月两千文,写诗指导另外收费。”
一月两千文!江橙儿咋舌,陈生的收费才八百文,已经有家长觉得多了,他这可算是天价了,也有人愿意送孩子来?难道真如陈生所说,是落榜考生跟状元的差别?果然哪个朝代都有盲目的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