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的羽翼下长大,没经历过风浪,遇到这种大事不可能不慌乱。
看着姐姐镇静自若的样子,江桃儿绷紧的弦慢慢松弛下来。只要有姐姐在,她就不怕。
红蓼望着东家的目光里充满了崇拜和敬重,感觉只要有东家在,什么都不用愁。
在她的印象中,东家从来没有笑过,清冷寡欢,高贵优雅,似一朵傲雪凌霜的冰山雪莲,凛然不可侵犯。
红蓼暗叹:自己本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姑,除了嘴巴不饶人,别的啥都不会。
东家不嫌弃自己笨拙,教自己读书经商,把自己从偏远的山村带入更广阔的天地中。自己方明白,女人不只是结婚生子,围着锅台转,还可以干一番事业,拥有不一样的人生。
东家对自己有知遇之恩,自己必须加倍努力,不辜负她的期望。
江桃儿捏捏发胀的额角,她参加比赛时注意力高度集中,脑子累,又被公主惊吓了一番,现在突然放松下来,感觉整个人晕乎乎的。
赵三婆体贴地扶着江桃儿,去后院的卧室休息了。
红蓼不无担忧:“东家,我们初到帝都就声名鹊起,生意必定兴隆,是喜亦是忧。
这不今天还没等怎么着的,先得罪了同行谭家,瞧谭大小姐的架势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乃强势的地头蛇,我们在此尚未站稳脚跟,恐遭其排挤与暗算。”
江橙儿轻轻点头:“你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为人应该低调些。然而咱们是做生意的,藏着掖着,不进行宣传,别人怎么可能来咱们店铺光顾。
咱们要做就做大的,如果缩手缩脚,啥都干不成。开业前我已经请了镖局,该有的防护措施是必不可少的。今天我就让镖师日夜巡逻,防止小人暗算。”
东家说得对,也考虑得很周到,红蓼稍微放心了点。
谭家再有钱有势,也得遵守律法吧。谭菁菁再凶悍,也不能明着杀人吧,她顶多像个泼妇似的叫嚷几句。倒是她的表姐潘小姐,心机更深沉些。
红蓼拧眉:“东家,咱们是不是应该,先想办法在宫里打点一下。就怕凝香公主不是随便说说,而是真的接桃儿大师傅进宫,恐有危险。”
“咱们的手太短,伸不到宫里去。”江橙儿凝思了一会儿,“除非请一个人相助——楚云帆楚先生。”
“对呀,以楚先生现在的身份,应该能在凝香公主面前说上话,保桃儿大师傅安然无恙。”红蓼咧嘴笑曰。
江橙儿摇头:“后宫里面弯弯绕太多,他一个大男人未必能走到凝香公主面前,我也不愿给他惹麻烦。
但事关桃儿安危,我们宫里别无熟人,只能走他的关系。我尽快找机会见见他,亲口跟他言明此事。”
红蓼迟疑了一下道:“东家,其实咱们走于东家的关系最保险。凝香公主对他情根深种,只要他一句话,公主必定不会为难桃儿大师傅。”
“凝香公主正是因为于锦航才怨恨桃儿的,他若出面保桃儿,公主会更生气。”对于锦航,江橙儿从未完全信任,他亦正亦邪,城府很深。
他行事果决,短时间内就从其大哥手中夺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一跃成为于氏产业声名显赫的大东家,完全取代了其父的位置。
他充分展示自己暗藏的实力,不但在生意场上如鱼得水,还把人际关系处理得妥妥当当。他的触角竟能延伸到皇宫里,连高傲的凝香公主都对他情有独钟,服服帖帖。
这个男人表面嘻嘻哈哈,人畜无害,实际上厉害得很。
江橙儿和红蓼在屋里说着话,没有注意到窗外的大街上,此时格外肃静,静到几乎连掉一根针都能听到。
凝香公主蒙着面纱,从帘后走到台下,低眉垂首,忐忑不安地恭迎她的兄长武王殿下。
那个男人穿着王者天玄色暗纹华服,戴着用火山龙晶雕刻的神秘面具,迈着沉稳而坚定的步伐走来。
他身上与生俱来的高贵强悍的气场,还有从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森寒血凛的煞气,随着他的行走,在方圆几里迅速铺展开,把所有人罩在里面。
他明明只是状似随意地游街,闲庭信步,人们却仿佛被魔力摄住了心魄,战战兢兢,全都垂首跪拜,不由自主地臣服在他的脚下。
气场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摸不着,却是真实存在的,一种无形的压力。
凝香公主是皇上的掌上明珠,心高气傲,谁都不怕,却唯独对武王有敬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