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却连看都不忍看。
她怕自己情绪失控,借口烧热水,躲到外面去了。
韩佰川瞧见江橙儿咬着嘴唇,眼眶泛红,脸上满满的都是对他的心疼之色。
他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有她在,再痛也不觉得痛。
终于完事了,江橙儿抬眸急切地问荆老大夫,可有办法解毒。
荆老大夫只道很难,见识了小狐狸的凶悍,他不敢擅自行动,把一根银针递给江橙儿,让她从灵狐身上提取点血液,他研究一下。
江橙儿把小狐狸捧出来,打着手势,跟它商量,取它的一滴血液用。
小狐狸刚才惹主人生气了,现在不敢不听话,乖乖地任主人捏着它的小爪。
当银针将要刺下去的时候,它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小爪,闭着眼睛怕兮兮的。
这小样儿像极了去打疫苗,嘴上说着“我不怕”,心里却紧张坏了的小娃娃,特别招人怜爱。
江橙儿不忍,轻轻扎了它一下,取出一滴血液,把针递给荆老大夫。
在江橙儿期待的目光中,荆老大夫把血液滴入一个小浅口碗里,转身快步去了药房。
屋里只剩江橙儿和韩佰川,她红着眼眶望着他,半晌说不出话。
韩佰川握住江橙儿的手,声音低沉,轻缓如风,而又深情缱绻。
“橙儿,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你都要勇敢面对,好好照顾自己。别哭,我喜欢看你笑。”
此后的几年里,江橙儿总会想起他说的这句“别哭,我喜欢看你笑”。
在外面拼搏的时候,不管遇到多少苦累,她都一笑而过。
却每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对着薄凉的空气,对着虚空中他的影子,泪流满面。
此时此刻,江橙儿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瞧见师父苍白的脸色泛青,额头渗出一层冷汗。
江橙儿把披风铺到木榻上,让师父趴下休息。
她取出棉帕为他擦汗,目光柔和似绢。
韩佰川的目光深沉如海,痴痴望着江橙儿,无限的眷恋浓得化不开,似乎要把她的样子看在眼里,刻在心里。
夜里,被韩佰川强行压制的剧毒冲破束缚,在他体内奔涌,折腾得他发起高烧,陷入了昏迷中。
荆老大夫研制的解药不管用,他惊慌无措,他必须救韩佰川的命,一丝一毫的生机都不能放弃。
当务之急他只能违背师父的命令,请隐居在远方的师父出手相助。
师父当年被称为医界鬼才,一身医术出神入化,能起死人而肉白骨,人至中年就名动天下,成为各国君王霸主争相拜求的人才。
而他不羡荣华,不慕富贵,早早隐居山中,醉心钻研医术,不问世事。
荆老大夫没有把握能请动师父,也不知道师父能否化解天下最诡异最凶猛的剧毒——鬼火,他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师父身上。
唉,可是路途遥远,至少需要两天两夜的时间,只怕韩佰川撑不到那里。
荆老大夫喊已归来的空青,速去外面雇一辆马车,他要即刻带韩佰川去找师父医治。
马车很快雇回来了,江橙儿定睛一看,车夫正是上次和她一起坠入河中,被韩佰川救上来的那个。
车夫也认出了江橙儿,他脸色突变,嚷着家里有事不出车了。
他不顾江橙儿的阻拦,赶着马车没命地跑了。
车夫用江橙儿赔偿他的钱,新换了马车,不敢再有半点闪失,他更不敢见江橙儿身边那个可怕的男人。
江橙儿头痛,看来上次韩佰川把车夫吓破胆了。时间紧迫,而镇上总共就二三辆马车,未必能雇得到。
空青疑惑不解:“这车夫怎么能临时变卦呢,不讲信用。刚才他还跟我说,镇上其余的两辆马车都不在家,我只能雇他的。
咱们是跑长途的急活儿,他要求多加钱,我已答应他了。”
江橙儿一听坏了,镇上没有马车了,可怎么去外地呀?
荆老大夫也急得搓手,韩佰川昏迷不能骑马,只能坐马车。
江橙儿柳眉紧皱,急中生智,突然想到了哪里还有马车。
她让荆老大夫照顾着韩佰川,她速去速回。
江橙儿顾不上多想,借着月色,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到于府,咚咚敲门。
很快响起了犬吠声,紧接着于府值夜的家丁跑过来,隔着门喝问是谁。
江橙儿脆生生地喊道:“我是桃花村的江橙儿,半夜来贵府惊扰,还望见谅。我有急事见你们嫡少爷于锦航,烦劳这位大哥替我通传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