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橙儿又撒娇,又假哭,又道歉,聒噪不休,韩佰川干脆点了她的哑穴。
江橙儿不能活动,不能说话,背对着师父,连欣赏美男的机会都没有。
她就这样举着胳膊,眼睛盯着竹墙,木头人似的傻呆呆站着。简直是度分如年,差点把她急死。
一个时辰后,韩佰川伸个懒腰站起来,先解开了江橙儿的哑穴。
“说,以后还敢不敢胡言乱语。”韩佰川好整以暇地问。
“不敢,绝对不敢了。”江橙儿答得顺溜。
“如果违反呢?”
“任凭师父惩罚。”
韩佰川这才放开她,江橙儿恢复了自由,抬了抬酸麻的腿脚,突然身子一歪。
她趁势抱住韩佰川,声音虚弱,“师父,我好冷。”
韩佰川以为她又要演戏,刚要伸手推开她,却被她抓住手,贴在了她额头上。
手背手心双层灼热感,熨烫着韩佰川,他一惊,她发烧了!
唉,她这小身板,估计是在屋外吹了风,又没穿外套站了这么长时间。
上次她高烧三天不退,差点烧坏了大脑,最后是他用内功给她驱散了身上的寒邪之气,今天也得赶紧治疗才行。
“师父,我身上冷,你抱抱我。”江橙儿脑袋晕晕乎乎的。
早知道就不罚她站了,韩佰川很后悔,双臂收拢抱紧了她。
“师父,你的怀抱真温暖。我今晚抱了你两次,好幸运啊,我真怕已经把所有的运气用光了。”江橙儿窝在韩佰川怀里忧伤轻语。
韩佰川叹口气,他也怕,怕有一天不得不离开,再也见不到她了。
他扶着江橙儿躺在竹塌上,手覆在她额头上,运功为她驱散风寒。
从他掌心传来的冰冰凉凉的感觉有些熟悉,江橙儿依稀记得她上次发高烧时,也有过类似的情景,有人摸过她滚烫的额头和干裂的嘴唇。
她当时迷迷糊糊记不真切,今天重温这种感觉,她才确定,那个人就是师父。
是师父救了她,在她寒冷的夜里,师父曾去过。
“师父,我累了,也困了,想睡觉。我不占你的床,就睡在这竹塌上……”江橙儿疲乏得闭着眼睛,越说声音越小,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韩佰川收手,目光落在江橙儿尚有几丝苍白的小脸上,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在灯光下仔细地打量她。
这才发现她的五官精致极了,有些遗憾她闭着双眼,看不见她璀璨如星子的明眸。
除此之外,她细长如远山的柳眉,小巧挺翘的鼻子,艳若丹霞的樱唇,每一处都很好看。
她不施粉黛,犹如一朵清水芙蓉,虽然不是美得令人屏息,却也令人移不开眼睛。
韩佰川自动忽略了她略黑的肤色,也许是看习惯了,觉得她现在不像以前那么黑了。
她的睡姿安静而乖巧,微微蜷缩着身子,像只慵懒可爱的猫儿。
韩佰川爱怜地摸摸她的头,找来自己的披风盖在她身上。
他站在窗口向外望,眸光幽深冷凝,不知过了多久,雨小了,只余滴答声。
韩佰川转身,恋恋不舍地看了江橙儿一眼,用披风把她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抱着她出了门。
江橙儿醒来时,已经站在了自家的茅草屋门前。
她身上裹着师父的披风,而师父消失在了夜色中,他把她送回家了。
屋门开着,有微弱的灯光透出来。
娘为她留着门留着灯,她不是无家可归,没人要的孩子。
江橙儿心里酸酸的,抬脚走进去。
“橙儿,你可回来了,娘都急死了。”柳氏从堂间的矮凳上,腾地站起来,走过来一把抓住了江橙儿的手。
江橙儿吓了一跳:“娘,您怎么还不睡?我……我没事儿,让娘担心了。”
柳氏上下打量着江橙儿:“刚开始娘以为你在西间,后来才知道你不在家,外面又下起了大雨,娘很担心你。
桃儿说昨天看到你抱着盛鸡汤的瓦罐去了邻居家,今晚瓦罐又不见了,你肯定又去了那里,是吗?”
江橙儿低头:“我拜了那个邻居为师,今晚去给他送鸡汤,跟他学艺了。”
柳氏语气急切:“娘很担心你呐,就怕这夜深人静,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发生不该发生的。
娘想去找你,又觉得贸然过去不妥,娘相信自己的女儿不是那种轻浮的姑娘。橙儿,你告诉娘,你们真的没有……”
江橙儿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没有,他是我师父,我们没什么的……只是下大雨,我没法回家,在他那里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