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他,江橙儿还生气。
半夏失神,他是长得顶顶好看,远胜她见过的所有男人。初见他的那份记忆太深刻,一直不曾忘却,最近两年,他几次出现在她少女的梦里,俊美而冷傲。
半夏状似自言自语:“哑病想要治愈很难,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希望我……”
“别管他,那个冷血男人不值得别人关心,让他又聋又哑才好呢。”江橙儿气鼓鼓。
半夏垂眸,把未说完的话藏在了心里,希望自己能研究出治哑病的良药。
他冷血吗,对别人是如此,对江橙儿未必。
半夏心思细腻,她看得出,江橙儿于他而言,是个特殊的存在。
江橙儿所经之处,上午那些认识她的商贩们,都笑着跟她打招呼,感激她把朱扒皮送进监牢中,大家都不用受朱扒皮的欺凌和压榨了。
为表感谢,他们都自动降低价格把货物卖给江橙儿。
江橙儿反应冷淡,她可没忘了,上午他们是如何地畏缩后退,见她一个弱女子落在恶霸手中,却没有一个出面帮她解困的。
现在装什么好人,给她便宜的几个钱,她没看在眼里。
这么多商贩,如果都联合起来抵制朱扒皮,早就把他打跑了,岂容他横行霸道多年。
江橙儿不愿理他们,只关心那个疯大娘的身后事是如何处理的,
有个油嘴滑舌的小贩抢着说:“镇衙出面把那疯婆子入殓了,傍晚时分将下葬在镇上最好的坟地里。那可是块风水宝地,有钱有势之人死后安息的地方,疯婆子也算因祸得福。”
江橙儿气愤,毫不客气地怒斥:“混账话,让朱扒皮把你杀了,装在最好的棺材里,葬在最好的坟地里,你愿意吗?你一口一个疯婆子,大娘见义勇为是英雄,你这种思想不正,言语癫狂之人,才是疯子呢。”
小贩理亏,讪讪地笑着:“是我失言了,姑娘莫怪,莫怪。”
半夏暗道,以前的江橙儿胆小怯懦,现在勇敢无畏,魄力十足,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也难怪冷傲的他,能对江橙儿另眼相待。
江橙儿来到油摊前,卖油翁热情地跟她打招呼,主动攀谈。
他是油村的,说尤大入狱,被判了终身监禁。尤大的父亲尤老头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快不行了。
对奸商恶贼,为老不尊的东西,江橙儿毫不同情,自作孽不可活。
江橙儿买了两瓦罐油,和半夏一人提着一罐往回走。
江橙儿行走很轻松,半夏则累得胳膊酸麻,身子歪斜,明显很吃力的样子。
路过的行人们,纷纷把或探究或讥讽的目光,落在半夏身上,笑话半夏一个男人还不如女人力气大。
半夏沮丧:“月月,我太笨了,我扮成男人根本就不像。”
“你身姿苗条娇柔,女扮男装是不像,这也没什么的,咱本来就是女人,干嘛非得扮男人。咱不用拳头证明什么,咱用本领说话,只要你医术足够厉害,别人就会认可你这个女大夫。其实给女性患者治病,女大夫更方便些。”江橙儿劝慰。
半夏叹口气:“历代从未有女人行医的先例,破天荒地让人们认可女大夫,比登天还难。”
江橙儿慨然道:“你要相信,某些不合理的陈年旧规,必定会被破除,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比如说现在桃花村的女孩,已经和男孩一样,可以进学堂读书了。”
半夏万分惊讶:“你说女孩可以进学堂读书!她们的父母同意吗,村民们没有反对吗?”
“他们已经接受了,有些看似比登天还难的事情,只要我们去争取,去为之努力,就有可能成功。”
江橙儿笑笑,“多亏了桃花村学堂新来的教书先生,他有改革创新的精神,一个看似文弱的少年郎,却有着勇于破旧除陋的魄力。”
半夏受到鼓舞,顿添几分信心:“我会加倍努力的,用医术服人,让大家都看看,女大夫也很出色。”
“嗯嗯,女子能顶半边天,让我们一起努力。”江橙儿握了握拳头。
“你说那先生还是个少年,真是少年有成,令人佩服。”半夏感慨。
“是个面如冠玉,眉目如画的俊美少年,很招女孩子喜欢,都抢着去上他的课呢。哪天有空,我给你们介绍一下,都是同龄人可以互勉。”江橙儿含笑。
“不了,我足不出户,没时间认识别人。”半夏当即拒绝了,别处的月光再美再柔和,也不及她心里的那片冷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