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太情绪激动,如果她腿好好的,准得跳起来,疯狂地手撕脚踩两个儿媳妇。
江橙儿的邻居韩佰川又遭殃了,嘈杂的声音直往他耳朵里冒,吵得他没法安心读书。
他充分意识到,耳朵灵敏了,有时候未必是好事。
自从那个讨厌的小女人搬过来之后,他几乎每天都不得清净,真不知他倒了什么霉,想远离是非,偏偏被一个多事的女人缠上了。
她不但搬来旁边住,干扰他的生活,现在还赖着当上了她的徒弟。噢,他也不知自己哪根筋搭错了,竟然答应了。
哼,当了他的徒弟,必须守他的规矩,以后有她受的。
江老太疯言疯语,胡乱闹腾着,把妮儿吓得哇哇大哭。
李氏迈进门口的一条腿,赶紧撤回来,抱着孩子躲外面去了。她有心帮江橙儿,碍于婆婆的责怪,不便插手。
江橙儿也烦,必须尽快把疯婆子请出去。
“大伯,三叔,我奶奶腿伤了,人又疯了,你们快用木板抬着她去看大夫,耽误了病情可不是闹着玩的。”
“拿钱,五百文,一文不能少!否则就让你奶奶住在这里,你养着,反正人是你伤的。”江老大十分霸道。
江橙儿诽笑:“讹人呢,大伯,你可没疯,说话不能不讲理。首先,我奶奶自己过来的,不是我请来的。其次,她自己从炕上掉下来的,不是我推的。她伤了,与我何干?
大伯你抬举我了,我奶奶有儿子,有孙子,哪能轮到我这个孙女给她养老,除非她的儿子和孙子死绝了。”
江老三怒骂:“小贱人,你咒谁们死绝了!少废话,反正人是在你这里伤的,你必须负责,要么拿钱,要么你摊官司。”
江橙儿厉声骂回去:“江老三,你个土匪,你私闯民宅,仗势行凶,我还没告你呢。我嘴笨,说不过你们,力气小,打不过你们,我正愁没法子,你赶紧去报官,让村正来替我主持公道。”
江老三脖子一梗:“告就告,我就不信村正能袒护你,到时候判你个忤逆罪,一铡刀铡了你个小畜生。”
“敢骂我娘,敲死你!”江橙儿火冒三丈,一把抄起炕上的鸡毛掸子,劈头盖脸的敲打江老三。
江橙儿早就憋了一肚子气,这群强盗就盼着她死了,好来瓜分她挣的钱,真当她们“孤儿寡母”好欺负是吧。
“疯了,大妮你疯了!”江老三没想到一句脏话惹来一顿暴打,他抱着头躲闪着。
头上被敲了好几下,他才瞅空把飞舞的鸡毛掸子夺下来,反手回敲江橙儿。
江橙儿跑到灶间,拿起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吓得江老三连连后退。
“赶紧抬着江老太,从我家滚出去!以后你们谁敢来闹事,我砍死谁!”江橙儿气势如虹,今天必须一次性地彻底吓跑他们,免得他们以后再来纠缠。
“大妮,我们好心来看你,你别不知好歹。你奶奶已经被你吓疯了,你还拿刀吓唬我们,我把脑袋给你,有本事你砍!”江大娘子扯着粗嗓门,没眼力见的往前凑。
“砍西瓜,我最在行了。”江橙儿紧了紧手里的刀,高高举起来。
“橙儿,快住手,别伤了人!”柳氏慌忙喊叫制止。
江橙儿柳眉一挑:“对付私闯民宅的强盗,砍死也不犯法。”
江老大一看不妙,急忙对江酒鬼说:“老二,还不快让你疯闺女住手!”
江酒鬼喊不动江橙儿,反被江橙儿堵了回来。
他失了面子,气急败坏地脱下鞋子,啪嗒一鞋底狠狠地抽到柳氏脸上。
他还咬牙切齿地骂着:“柳贱人,看你养的好闺女!”
柳氏的半边脸颊顿时成了猪肝色,火辣辣的痛,眼泪不住地流。
江橙儿气坏了,谁敢打她娘,她跟谁拼命。
她提着刀冲到江酒鬼面前,毫不迟疑地一刀砍下去。
寒光闪过,江酒鬼吓得魂飞魄散,慌忙躲闪,歪倒在地上,摔得脑袋差点开花。
咔嚓一声,刀砍在门板上,与江酒鬼的手仅差一指距离。江酒鬼捂着手,脸色煞白如鬼。
刀嵌进木头里,一下子没拔出来,江橙儿失去了武器,江大娘子和江三娘子一人一边,擒住了江橙儿的胳膊。
江橙儿岂肯束手就擒,她用力挣扎,反肘捣了她们几下。
江老大吩咐江老三:“快找绳子,把小贱人绑起来带走,让她娘拿钱去赎人!”。
果真是强盗,入室抢劫,还为了钱绑架她。江橙儿冷斥:“你们绑架我,罪加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