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碰撞的刹那间,柳氏犹如神助,飞快趴地上,伸出双手托住了江老太的后脑勺。
不然,江老太凶多吉少。
这个高度,她这把年纪,重力撞击后脑勺,很可能当场就完了,不死也得颅内出血什么的,丢半条命。
江老太发出半声痛呼,直接华丽丽地晕厥了。
江大娘子和江三娘子吓得抱成一团,江橙儿从炕上跳下来,模仿僵尸的动作,向她们扑过去。
两人吓得拉开门,没命的逃跑。
江橙儿正憋了一肚子气,岂肯放过这俩帮凶,她拿起江老太的枣木拐杖,在后面紧追不放。
追到院子里,她手起棍落,两个帮凶身上不知被敲了多少下,哭着嚎着连声求饶。
她们挨了打方才弄明白,原来江橙儿的病已经好了,是故意吓唬她们的。
江橙儿来势凶猛,她俩理亏,先自胆怯了几分,不敢还手。
最终,两个怂货帮凶,一个从篱笆墙跳出去,刮破了衣服。
另一个从门口逃出去,摔倒在地上,磕破了鼻子,呼呼流着鼻血,连滚带爬地跑了。
江橙儿扔了拐杖回到屋里,江老太还昏迷未醒。
柳氏抱着女儿嚎啕大哭,橙儿没事儿,好好的,好好的呢。
江橙儿像安抚小孩子似的,拍拍娘的后背。
柳氏抽泣着:“橙儿,你奶奶摔得不轻,快找大夫来给她瞧瞧吧。她有个三长两短,咱们脱不了干系。”
江橙儿冷声道:“不用管她,摔死她才好呢,恶有恶报。娘,您刚才干嘛护着她。”
“她是被你吓得摔下来的,她摔死了,橙儿你就遭殃了,娘是为了护你啊。说到底,她都是你的奶奶,”柳氏担忧。
“她自作自受,与我们无关。这个趁火打劫的强盗,只图钱财,不管我的死活,她不配为人,更不配当我奶奶,死了活该!”江橙儿对江老太不屑一顾。
“孽畜!敢咒你奶奶死,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外面传来江酒鬼的暴喝。
他在来的路上,遇到了狼狈逃窜的江大娘子和江三娘子,听她俩添油加醋的把情况说了一遍。
他本打算来处理江橙儿的丧事,并把江橙儿挣的钱从柳氏手里抠出来,没想到事情突变,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柳氏听到丈夫气急败坏的声音,条件反射般打了个哆嗦,江橙儿握住娘的手,鼓励娘别害怕。
江酒鬼的伤还没好,依旧躺在门板上,由江老大和江老三抬着过来的。
弟兄三个进了屋,瞧见自己的母亲躺在地上昏迷着,生死未卜。
他们不由得火冒三丈,像三条被激怒的恶狼,嗷呜叫着一起向江橙儿和柳氏扑过来。
江橙儿拉着母亲转到江老太后面,暂时躲开了三条恶狼的攻击。
江橙儿厉喝:“停!你们听清楚了,我的好奶奶是自己从炕上摔下来的,与我及我娘无关。说到算账,你们应该感谢我娘,如果不是我娘伸手托住了奶奶的后脑勺,估计奶奶当场就摔死了。
奉劝你们赶紧看看她的伤情,把她抬家里去,该医治医治,该咋的咋的。”
江橙儿可不想让老巫婆死在这里,晦气。
“孽畜,等会儿老子再收拾你。江酒鬼撂下狠话,劝说自己的哥哥和弟弟稍安勿躁,先救母亲重要。
江老大和江老三一左一右蹲在母亲身边,又是呼喊,又是摇晃,又是拍打,折腾了好一会儿,江老太一点反应也没有。
江橙儿冷嗤,江老太就算没伤,也被两个傻缺儿子给折腾出伤来了。
江老三怕兮兮:“大哥,娘不会是……没气了吧?”
“胡说,娘没死,这不还有气嘛。”江老大试了试母亲的鼻息。
“那娘怎么不醒,咋办?不行我去端盆子凉水,浇娘头上试试。”江老三毛毛愣愣的。
“你傻呀,你以为浇花!冷不丁的头上浇盆子凉水,健康的人都受不了,何况娘这个样子,让我来试试这个办法。”
江老大用力掐着母亲的人中,直到掐出青紫的指甲印了,江老太才幽幽醒过来,慢慢地睁开了眼。
“娘,你没死,太好了!”江酒鬼叫喊起来。
江老太只觉得天旋地转,脑子里一片混沌,一时间,她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地上,也记不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老大和江老三搀扶着母亲的胳膊,想拉她起来,她的脚甫一站立,立刻传来钻心的痛疼。她哎吆叫着,坐地上抱着右腿,痛得呲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