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好意思开口。今天天刚亮,她就跑小姑家,硬是把红头巾要到了手。
她戴着炫耀了一路,进了院子冷不定瞧见这么多年轻男人。爹一个劲冲她使眼色,大约是不让她在男人堆里抛头露面。
她急忙把头巾往下一拉,蒙住脸,只露着一双眼睛。
楚三郎近前一步,仔细打量着江曼曼,看了看她的身量,最后目光落在她一双忽闪眨动的眼睛上。
江曼曼矜持的别过头,虽然这个男人长得不错,但她已经心有所属,只喜欢陆诚。
楚三郎眸中有异样的光芒,转身贴近江橙儿,耳语:“就是这个女人,她那天在你们村头,也是这样蒙着脸,造谣你是骗婚的,害我们误会了你。
虽然她换了面巾和衣服,但我认得她的眼睛,身量也吻合,绝对错不了。”
楚大郎也看了看江曼曼,继而对江橙儿点了点头。
江橙儿柳眉一挑,原来使坏的是江曼曼,自己的好堂姐,她和自己哪来如此深仇大恨,这般恶毒。
无非是因为她喜欢陆诚而对自己心生嫉妒,呵,她妄想嫁给陆诚,自己偏不让她如愿。
楚三郎小声问,“要不要我帮你收拾这坏女人?”
江橙儿也耳语道:“谢谢三哥,对付渣女我自己来就行了,别脏了你的手。”
江橙儿的原则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笔账她给江曼曼记下了,找到合适的机会,一定会狠狠地报复回来。
离得近,江橙儿嘴里呼出的热气喷洒到楚三郎脸颊,淡淡的薄荷味好闻极了,楚三郎不由得心神恍惚,俊脸泛红。
江橙儿只顾盯着江曼曼了,没注意到他的变化。
楚三郎恋恋不舍的看了江橙儿一眼,和大哥带着弟兄们离开了。
一群人走后,江家的男人关上门,跑到屋里议论。
江老三擦擦额头的冷汗,道:“大哥,他们是土匪,咱们赶紧报官抓他们,还能领到官府的赏银。”
江老大急忙制止:“嘘,别胡说,你就不怕土匪报复杀了我们全家。”
江橙儿正担心他们对楚家不利,在窗外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这才放心了。
她不知道楚三郎说的是真是假,也许是故意吓唬江家男人,为她撑腰。也许那群壮汉,是他同村的乡亲。
就算他和土匪结交,那又怎样。
土匪中有很多是走投无路才落草为寇的村民,只要他们不干坏事,除暴安良,行侠仗义,就是好汉。
下午,江酒鬼垂头丧气的回到家,倒炕上就睡。
柳氏做了热饭给他端到炕头,被他一把扯住了手。
柳氏习惯性的打了个哆嗦,以为丈夫又要打她,紧张了半天,却没听到动静。
她胆怯地抬头瞧了瞧,丈夫眼里涌动着复杂的光芒,还有一丝她从来没见过的温情。
他布满抓痕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显得特别诡异。
柳氏惊悚,以为丈夫魔怔了。
江酒鬼沙哑着破锣嗓子说:“娘子,为夫知道错了,为夫再也不干糊涂事了,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噢。”
柳氏受宠若惊,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丈夫嘴里说出来的。
她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胳膊,确定自己没有做梦,是真的。她一时接受不了丈夫巨大的变化,只觉得鼻子一酸,赶紧躲到灶间去抹眼泪了。
江橙儿看见娘落泪,急忙问:“娘,是不是江酒鬼又欺负您了?”
“不!不是的!是你爹,他……他变好了!他说以后和我好好过日子。”柳氏激动得语无伦次。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江橙儿才不信江酒鬼那样的极品渣男能突然变好了。
瞧母亲满心兴奋和激动,江橙儿本不愿给母亲泼凉水,可是必须让母亲认清事实。
“娘,赌徒每次输了钱都说再也不赌了,可下次照样去,甚至操刀剁掉了自己的手指,也照赌不误。
江酒鬼吃喝嫖,家暴,发起狠来能打死亲闺女,这样的畜生比赌徒更可恶,他说的话您怎能相信?”
柳氏急忙分辩:“不,他说的真真的,瞧他的样子是幡然醒悟了,浪子回头金不换。”
江橙儿冷静道:“上午江酒鬼和艳寡妇在街上大打出手,两人闹崩了,他觉得外面的女人靠不住,这才回来找您。
等他过段时间缓过劲来了,肯定又会故伎重演。娘,我劝您别理他,更别相信他的鬼话。”
江橙儿劝说了一通,最后柳氏叹息着:“唉!道理我懂,可他终归是我的丈夫,我愿意再相信他一次,再给他一次改正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