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写下来。附近有一家私塾,江橙儿过去跟人家借这些书写工具。
私塾先生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江橙儿说明来意,老先生诧异地眯眼打量她。
江橙儿笑笑:“先生,我就写份名单,保证用完笔墨下午及时送还。”
“小姑娘,你会写字吗?”老先生坐直身子,慢条斯理地问了句。
江橙儿这才想起来,原主是不识字的。村里的男人大都目不识丁,女人就更不用说了,没有一个读过书的,包括村正的女儿孙婷婷。
话都说出来了,江橙儿也没法收回去,只道:“略识几个,是别人写,我在旁边跟着学会的。”
老先生不相信,非让江橙儿写几个字看看才肯借东西。
再怎么说,江橙儿前世也上了五六年的书法班,硬笔软笔都练过,她急着出去,赶紧写了自己的名字。
老先生腾地站起来,仔细端详着纸上“江橙儿”这两个大字,秀丽疏朗,筋骨俱备。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么漂亮的字,竟然出自一个小姑娘之手。
“妙呀!妙!”老先生心情颇为激动,让江橙儿再写几个看看。
江橙儿皱眉:“先生,您是想让我写个借据吧?”
“不,不!姑娘你误会了,我是欣赏姑娘的字体,笔墨纸砚你尽管拿去用,不用还,送给你了。”
“多谢先生!”
江橙儿拿起东西,快步出去,她不能白要别人的东西。抽空来送几文钱,算是买他的好了。
老先生举着江橙儿写的字,展示给堂下的三五个孩子看,让他们跟着学习,关键是学习她上进的精神。
这几个孩子还真受到了一些鼓舞,人家女孩没上学都写一手好字,他们在学堂里花着钱,岂能蹉跎时间。
江橙儿回到河边,把交了定金的人名记下来。
村里人多话传得快,午饭前,三十块香皂全被预订出去了。
江橙儿把三十文钱揣好,美滋滋的打道回府。
江橙儿刚进院子,好心情就被破坏了。
“大妮,你死哪去了?”江曼曼见到江橙儿,立刻尖喝一声。
“这句话应该问你才对,这两天都没见你的人影,估计昨晚你也没回来。一个姑娘家夜不归宿,能在外面干什么好事?”江橙儿反唇相讥。
“呵呵,我昨晚是没回来,我住在诚表弟家了,我们昨晚……”江曼曼得意洋洋的炫耀,还故弄玄虚,引起别人的遐想。
江橙儿心下大惊,千万不要,陆诚千万不要和江曼曼发生什么关系!
瞧见江橙儿瞬间苍白的脸色,江曼曼更加得意,以为刺痛了江橙儿。
事情未辨真假,且不听她胡说。江橙儿不再理会她,找了个向阳的地方,把洗的衣服晾开。
江曼曼一眼瞅见里面有件男人的衣服,顿时咋呼起来。
“呵,两天不见当刮目相看,大妮你把哪个野男人领回家了?衣服都给人家洗着了,敢情是睡一铺炕上了。”
她故意抬高嗓门,让几座屋里的人都听见。
东屋的门首先打开了,一个体态略胖些的中年妇人走出来,眉眼间有几分江老太的模样,她是江老太的大女儿陆江氏,陆诚的母亲。
陆江氏注视着江橙儿,目光中笼着一层寒霜,完全没有了昔日的热情。
江橙儿也只是出于礼节,喊了她一声“大姑”。
大姑出来了,江曼曼更来了劲头,走到晾衣绳前面。
她嘴里啧啧有声:“看!看!这衣服款式和料子都不错呀,原来大妮傍上了有钱男人,怪不得把诚表弟甩了呢。”
“咳咳……”江老太在屋里听到“傍上了有钱男人”这句话,条件反射般一阵心悸,剧烈咳嗽起来。
江大娘子在身边伺候着,在小姑子面前,她这个当嫂子的表现得格外殷勤,赶紧端了碗水给婆婆喝。
江老太勉强压住咳嗽,气喘不定。
“曼姐,过分的胡思乱想是一种精神病,得吃药。这件男人衣服就不兴是我借的,我捡的。”
江橙儿声音清冷,不急不躁地回讽江曼曼,“至于诚表哥,我一直把他当成哥哥,不像某些人对他怀有非分之想。”
陆诚的母亲在这里,江橙儿顺便把自己对陆诚的感情说清楚,解除误会,避免麻烦。
“我们诚儿不缺媳妇,就怕你嫁不出去。”
陆江氏冷哼一声,大妮忒没有自知之明了,就凭她还看不上诚儿,自己还嫌弃她呢。
以前觉得大妮老实听话,诚儿喜欢她,自己也有意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