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的李修元依旧没有理他,而是等待着老道士的回话。
这一刻,便是坐在大殿前的孟神通也无能为力,除了他亲自出手,可眼下显然还不到出手的一刻。
静静地,伫立于湖边的独孤望和公冶苍龙两人不再试图破阵。
既然老人已经上了天将台,接下来的一切便轮不到他们出手了。
竹峰上的纳兰若玉没有出声,因为李修元没有跟他求助,她也没有把握能应付那突然出现的老人。
毕竟老人出现在秋云山的迎宾楼里,只有李修元和孟神通师徒两人提前感知。
为此他不得不在天将台上烙印一道法阵,防备不讲道理之下的老人会骤然出手。
果然,老人踏上了天将台。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老道士依旧没有为自己的宝贝徒儿指出一条光明大道,或亲自出手镇压这个不讲道理的老人。
时光,在这一刹那的消失之际。
李修元只觉得天穹之上落下一束星光,如春雨一般悄然间滋润了自己的身体。
于是,他有一种错觉,有一种欢喜。
伫立于风雪之中,将双脚跟身下的大将台,跟天云山的大地化为了一体。
深渊之下化身地藏,李修元修佛不止五十年,甚至百年之久。
于是,这一瞬间他便化身了深渊之下的地藏......虽然他不知道这一道力量来自九天之上的师父。
还是来自深渊之下地藏借给他的力量。
星光入我身,伴我闯过漫漫长夜,也闯过眼前这一段天路。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圣人不仁,以众生为刍狗。
虽然眼下的李修元还不是圣人,只是,当年他从修罗战场飞升之际,穿越黑洞来到这一方世界。
被王强背回天云山,做了几个月杂役弟子之后,藏书楼的孟神通便收他为徒。
更不要说后来在雪原大地的牛角镇的客栈里跟云天虹相遇。
圣人,早就出现在他的身边,为他以身为道,演说天地之道了。
就在他跟天将台化作一体的刹那,大殿前的孟神通眉梢一皱,嘴角轻动,跟竹峰上的纳兰若玉传音说了一句。
纳兰若玉默默地感受着自己宝贝徒儿当下的气息,不由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摸着陈天恩情的脑袋,看着司马静云说:“仔细看好了,这有可能是你们一生中再难遇到的一战。”
梅山上的老和尚望着天将台上的少年,禁不住双手合十,脸上露出一抹庄严的气息。
喃喃说道:“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师妹,今日可是有意思的一战啊!”
云天虹看着天将台上的李修元,轻轻地皱起了眉头。
不解地问道:“如何这一瞬间,他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不同了......他跟那座山化为一体了?这怎么可能?”
老和尚摇摇头,静静地回道:“当那老人踏上天将台的一瞬间,他便打破了这一方世界的天地规则......”
“如此一来,便是李修元做出逆天之举,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想不到世间的因果之道,如此神奇。”
云天虹闻言一愣,随后看着面前的众人,幽幽地说道:“你们明白何为因果之道吗?”
小蝶儿看了云青冥一眼,两人齐齐摇头。
便是云紫衣和欧阳夏云,甚至连不离、王强也轻轻摇摇头,表示不解。
宇文琉璃想了想说道:“如果要从王强说起,这个因果好长啊,那得从当年他在天云山的时候说起了......”
王强一愣,随即想到当年一幕,跟他离开天云山之后所发生的一些事情。
看着面前的老和尚喃喃自语道:“这个因果之道,岂不是牵扯了我们在坐的所有人?连师尊也在里面......”
老和尚叹了一口气,说道:“所以才在楼兰才不许琉璃,不离跟着他前往天云山,他便是要将这所有的因果一力承担。”
云天虹叹道:“今日一战,只怕是玄武大地千年难遇的一战,你们要好好看着,看仔细了。”
云青冥想了想,拉着小蝶儿的手说道:“师姐不怕,当日师傅去救你斩那老魔之时,在山间便化作了十丈大佛。”
小蝶儿一听,紧紧地握着云青冥的手说道:“师傅加油,斩了那老魔。”
......
天将台上,手里捧着一杯灵酒的老人眉头一皱。
他有一种错觉,只是这一刹那之间,他感觉不到眼前这个瞎了双眼少年的气息。
如同天空卷起一道寒风,带走了少年。
如他挥手将独孤望和公冶苍龙送下了天将台一样。
直到李修元收回望向天穹之上的神识,嘴里自言自语道:“我若为佛,天下无魔。”
之时,老人才回过神来。
看着眼前这个狂妄的家伙,冷冷地呵斥道:“无论为魔还是为佛,你都还不够那个资格。”
摇摇头,李修元透过神识静静地注视着眼前一袭黑衣,如黑夜一般的枯瘦老人。
静静地说道:“我的眼里只有黑白,并不是你身穿白衣,我看到的便是光明。”
老人闻言一愣,细细一想之下,心里瞬间有一团怒火燃烧起来,他没有料到眼前的少年,竟然拐着弯骂了他一句。
低头看了自己一袭如夜的黑衣,想了想说道:“难不成你穿一件白衣,就能代表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