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了一下眉头,似乎并不喜欢西门无痕。
李修地一愣,随后问道:“梅山的紫衣少女去了大路客栈,你没见到她么?你有没有冲动去掀她的面纱?”
在他看来,象云紫衣这样的小魔女,也只是欧阳夏云这样憨厚的家伙才能受得了。
“你说笑了,梅山弟子可不是好惹的。”
欧阳夏说到这里,接着李修元递来的灵茶喝了一口,随后嘿嘿笑道:“我们雪原圣地的弟子,可不敢去招惹梅山的女子。”
李修元一听,不由笑了起来,说道:“我那天还以为你会去试试呢,看来你也是一个怂货。”
不料欧阳夏云摆摆手道:“你都不敢去惹的马蜂窝,让我去捅!”
“你们何时自银川城动身,不会等到四月吧?”李修元开口问道:“你也要跟着去吗?”
“再过十天就动身。”欧阳夏云笑了笑,说道:“遗迹会在三月中旬开启,前后不会超过二天......”
“从银川城过去需要多少天?”李修元心里默默地计算剩下的路程。说道:“你们长老知道要在遗迹中呆多久吗?”
“自银川城去塔格雪山要三到五天。”欧阳夏云笑道:“都说了,你跟我去银川城,让姐姐想想办法,就凭你跟无极圣地的关系肯定没问题。”
李修元微微一惊,说道:“算了,我不能欠她们人情。大不了,我想想办法跟人买块牌子去......”
欧阳夏云一惊,看着他笑道:“怎么说,你还是想着去那遗迹里转转?”
李修元给了添上热茶,哈哈笑道:“春暖花天的季节,闲着也是闲着,若是有机会不妨去看看。”
心里一番掂量,自己倘若不去银川城,再呆上二天,便可以绕道玉龙雪山
前往火山喷发的遗迹了。
欧阳夏云喝完杯里的茶水,笑道:“我得回去看看,今天会不会有人过来。”
挥挥手,李修元送走了雪原圣地的天骄,看着他笑道:“我的破事,不值得你上心。”
......
申时将尽,濛濛春雨渐渐停歇。
送走了欧阳夏云,李修元取出笔墨纸砚,铺在桌上,往砚台里滴了些茶水。
捏着一管松墨,像握着一把剑,缓缓地研磨起来。
书桌上的佛经已经抄了一半,手中的狼毫重若山岳,就跟他站在院子的老桃树下,试着用手里的竹剑斩去身上的重重枷锁一样。
脑海里想着佛经中的那一笔一划,如同脱困深渊的神龙,入眼处一眼自檐下滴落的雨水却如同深渊之中的万重弱水。
提笔沉腕,落笔如落剑。
吸满墨汁的狼毫如同屋檐上那一滴挂不住的雨滴一样,雨水沿着一定的轨迹重重地摔落在青石板上。
青石板不堪之重,经年之下被砸出一个浅浅的石坑。
如山的狼毫重重落下,如同山崩,又似岳倾,重重落下之际却在最后化为一道出鞘之剑,轻轻落在雪白的经卷上面。
风起,便是剑起!
雨落,便是剑落!
已经凤凰涅槃三转的李修元,终于能试着控制手里的一道若水剑势,或是那一道能力透纸背的火焰剑气。
三千斩天斩地的剑势,化为绕于指间的二种不同的剑气,藏于佛经的字里行间。
如是我闻,如是我闻......
这一刻的李修元想的不再是在字里行间,将胸中的剑气挥发出来。而是要再藏、深藏,极致的内敛。
从此以后我抄写的佛经便是佛经,不再有那一抹惊艳的剑气。剑气藏于我的胸中,我的指间,却不再藏于字里行间。
望着白纸上平淡如水的佛经,李修元有一种悟道之后的满足。
当年在大佛寺里跟老和尚苦禅论佛,师徒二人曾说到佛法的三种境界,也是先生第一次带他上天山时说到的境界。
初上山时看山是山,看水也是水。
爬至半山,腿脚发软头晕脑涨时,便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一番坚持,行至山顶,才发现山还是那山,水还是那水。
就像他当年学剑,先生让他先在石壁上学习雕刻佛经,用手里的铁剑在石壁上一笔一划地琢磨。
一番风吹雨打,不知磨破了多少皮,流了多少血,终于能够字里行间藏有一丝的剑意。
对于初上天山的五域少年,这是他的最得意,也是先生的最得意。
这种得意跟着他风里雨里,辗转千里万里来到方寸山......飞升到了修罗天域,甚至到了九天之上的天玉城。
终于将一抹剑意修炼成了剑势,然后剑气依旧跃然纸上,如一把出鞘的长剑,给人一种危险的气息。
便是再次飞升,穿越无尽的时间和空间来到了玄武大陆的天云山,依旧在摇光殿前,不经意之中留下了一抹剑气。
直到今日的这一刻,一场春雨过后,几朵桃花凋零,几滴雨水自屋檐滴落。
一番春风化雨,让他明白了脱去樊笼之后不是要去尽情展露自己的锋芒,也不是斩落枷锁之后于天空之中尽情地翱翔。
既然已经自深渊之下脱困,何妨再藏于深渊?
能藏,我便能藏上漫长的秋冬,等着春风化雨,等着神龙卸甲......惊天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