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并非刻意找茬,实在是兹事体大,若不摸清楚那位的心思,着实难安,以至于多有冒犯,还望道友海涵。”
黄希玉说着拱拱手,身形逐渐暗淡。
“心急所致,想来商议一二,既然不成,便另寻他法,道友若有所需,只管令人传信玉仙观。”
话落,便无踪迹。
屋子里重新恢复安静。
但阚缘子却余怒未消。
“打得好主意,竟想将我当枪使!一个个是真不把我昆仑当做八宗魁首了!居然妄图靠着一点激将法,便来利用我?尔等如何能知道,我昆仑为了维持这脆弱平衡,不触怒那人,耗费了多少精力,光是掩盖其妹被封镇之事,前前后后就牺牲了两名长生!否则,这消息必然为外人所知……”
越是想,他心头思绪越发混乱,渐渐地,就有一点异种念头滋生,朝着泥丸宫缓缓蔓延。
阚缘子心头一跳,隐隐有所察觉,但正当要潜心探查之际,却忽然察觉洛阳城外,突然传出一阵神通波动!
此时的他已是惊弓之鸟,思绪更是混乱至极,这一下子察觉,竟不知为何,施展起了了昆仑玄镜通幽法。
视野骤然变化,入目的却是两团刺眼的光芒!
“啊啊啊啊啊!”
阚缘子捂着脑袋惨叫起来,两道金黄色的泪水,从他的双目滴落,顺着脸颊流淌,最终落在了地上。
“滋滋滋……”
无数细小的声响从中飘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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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
随着二人炸裂,汹涌澎湃的金光,从他们破碎肢体中迸发出来,像是决堤的洪水,奔涌着就朝陈错、李淳风而来!
陈错顺势眯起眼睛,却是凝神观望。
却见那澎湃金光在半途,忽的一转,仿佛受到牵引,径直朝着李淳风奔去!
“果然如此!”
李淳风只感到眼球一阵刺痛,紧跟着耳边就有淡淡的低语,心里更是一阵念头骚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耳朵钻进去,要扎根心中!
“有人要篡改我的念头!”
李淳风先是一惊,继而就明白过来,这正是面前两人炸裂自身的原因!
“这两人体内涌出的金光能篡改他人念头!”
正当他惊叹之际,陈错伸出手,手掌摊开。
呼呼呼!
便见疾风骤起,将这汹涌而至的金光尽数收拢到了手中,化作一团。内里,隐约能见得一道盘坐的模糊身影,虽在一掌之中,却还是显露出一股肃穆与威严。
金光既去,李淳风的思绪登时清明,便朝光团看去,只是一眼,就头晕目眩,心底多了许多纷乱的念头!好在他最近得了静心修行之法,这时只是在心底将功法默念,便驱散了杂念。
“好厉害!”待得恢复清明,李淳风满脸惊叹,“这是什么神通,对人心渗透到如此程度,只是看到了,甚至听到了,就又被蛊惑的可能!”
“与其说是神通,不如说是心瘟病毒,你以为只要听到、看到,就会被种下种子?”陈错摇了摇头,抬起手,朝着李淳风一抓,就有丝丝缕缕的纤细金光,从他的身上飞出,融入光团。
“嗯?我竟已被侵蚀,什么时候?”李淳风见状一惊。
陈错笑道:“在你与他们交谈时,就已入瓮。”说着,他往那躁动不休的人群一指,“你只要是接触了这些人,便有被侵染的可能!”
李淳风顺着陈错指的方向看过去,入目的是一张张充斥着畏惧、痛恨、惊恐、怨毒的面孔,心中移动,他思索片刻,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所以老师才让我过来。”
“说的好像我将你当成了小白鼠一样,虽说事实如此。不过有我在,这人世间可是无人能够伤了你。”说着说着,陈错朝着那二人炸裂之处看去,但入目的只剩一片血迹,“若是我来,那些金光知晓厉害,未必愿意显露踪迹。这二人本是江洋大盗,不善于言辞,除了杀伐之念外,只会翻来覆去的念经。要是碰上那些能说会道,或者自以为得势的,被此念植入心志,怕是还要与咱们争论一番,分个对错是非。”
话音落下,陈错对着众多被定了身的流民轻轻一点。
“解!”
定身既去,众人沸腾。
“杀了这两个恶徒!”
一个个喊打喊杀的就要冲过来。
李淳风正待动作,却见陈错猛地一扬手,顿时就有薄薄的一层雾气扩散开来,朝着四面八方蔓延,转眼之间,就笼罩了方圆十几里的土地!
紧跟着,四周化作废墟的田地庄稼震颤着,冒出点点绿芽。
碧绿蔓延。
转眼间,草长莺飞、枯木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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