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磨好墨,请柳氏来抄经书。柳氏也不知发了什么病,突然的将桌子上的所有东西都扫到地上,气得浑身发抖。
“夫人,别气坏了身子。”春葵哆嗦着,小心劝她。
柳氏突然扭过头来,目露凶光,问她:“我问你,禄儿的教书先生是不是换成了那个死野种的舅舅云慕倾了?禄儿是不是每日都在水月阁待上两个时辰,整日缠着那个死野种说话?那个死野种是不是故意作大姐姐样,照顾禄儿,说是要每日替他检查功课,要他勤奋读书,害得禄儿现在都不跟我这个娘亲了,却去亲近那个死野种?!”
柳氏一口一个死野种,说的正是司徒暮雪。
春葵也听懂了,却不敢应声。
这些事,司徒卿灵早就知道了。她早就想来告状,但是都被春葵拦住,求司徒卿灵不要再惹柳氏烦忧。
不管怎么说,现在柳氏失*,这个时候不宜再起事端。
以前,柳氏未生产前,子凭母贵。生产后,母凭子贵。柳氏能有今天,多亏了她肚子争气,诞下这一双儿女。
司徒卿灵对司徒暮雪尖酸刻薄,对奴才也是拳打脚踢,但是对着司徒明亮,却是温柔可爱,孝顺乖巧的好女儿。
司徒玉禄就更不用提了,才五岁,就会吟诗作画,小小的个子就知道爹是武将,他也要跟着学骑射武术,哄得司徒明亮是作梦都在笑,自己老来得子,祖坟上冒青烟。
柳氏一直能稳坐正室宝座,并且,哄得司徒明亮这些年来从来不纳妾,都是靠这双儿女。可是,现在她不得庞了,司徒卿灵在司徒明亮面前,也变得不再那么可爱。
反而是司徒玉禄,因为亲近司徒暮雪,越发的受到*爱。
将军府的奴才们个个眼睛都是雪亮的,他们一看这情形,就知道,司徒暮雪回来了,将军府就翻天覆地。
母凭子贵!柳氏不是司徒暮雪的亲娘,所以,她这个母凭子贵的最大优势,变成了劣势。
春葵是下人,但她在这个时候,却比柳氏和司徒卿灵都更加的清醒。她不能选择自己的主子是谁,所以,只能尽心的辅佐自家主子。
司徒卿灵听从了她的劝告,将这些事都隐瞒不说。
可是,司徒玉禄毕竟是孩子。再三交待之后,他还是不小心说漏了嘴。在柳氏的追问之下,一五一十的全说了。
难怪柳氏会气成这样,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把司徒暮雪生吞活剥,扒皮抽筋,吃肉喝血。
柳氏这口恶气还没有出完,司徒卿灵又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她见屋子里一片狼籍,也懒得问是什么原因,冲到柳氏的面前大声嚷嚷:“娘啊!灵儿快要活不下去了!”
“怎么了?”
“今儿我和几个闺蜜出去逛街,遇到乞丐来讨钱。别人家都是扔十两十两银子的扔,灵儿想着,咱们将军府不能丢脸啊!所以就叫下人扔个五十两去!谁知……谁知那些狗奴才说的,那个女人有交待,我花的每一笔钱都要通过她或者爹,否则,一个钢板都不能花!”司徒卿灵一想到刚才在外人面前丢尽了脸,想到她们那捂着脸奚落她的样子,就气得七窍生烟:“娘啊!我以前出去花银子,什么时候要向别人交待了!我……我气死了!我要找爹去评评理!”
柳氏见司徒卿灵像一阵风似的,又要跑出去,急忙把她抓住,小声骂道:“灵儿,听娘的话,现在那个死野种风头正劲,我们不能跟她硬碰硬。当务之急,你们要先把娘弄出去……等娘出去了,再抢回中馈,你想花多少银子都行。”
“可是……娘啊,我已经跟爹提了好几次,想让爹放娘出来的。爹不肯……娘,我一提起你来,爹就气得要拿剑来捅我,我……我不敢再去提了……”司徒卿灵缩了缩脑袋,小声的说。
她已经到了分辨是非的年纪,司徒明亮没有杀柳氏,纯粹是因为司徒玉禄。司徒暮雪也是看着司徒玉禄的面子,才没有坚持杀她。
虽然司徒明亮已经病好,但并不表示,他已经原谅了柳氏。
柳氏摸着下巴,苦思冥想之中,忽然看见司徒玉禄。
司徒玉禄已经下了课,云慕倾说要和司徒暮雪说说话,这才让他先来牡丹阁,晚些再去水月阁,让司徒暮雪考他功课。
司徒玉禄前脚刚跨进屋子里,就看见柳氏拿着三尺白绫,站在桌子上,往房梁上一扔,快速的绑了一个死结,正要把脑袋往那死结里钻,准备上吊自尽。
司徒卿灵哭天抢地的抱着柳氏的小腿,求她不要死。春葵也吓得跪在地上,哭得是梨花带雨,很是凄惨。
司徒玉禄还小,从未见过这个场面。他见自己的娘要寻死,也立刻跪了下来,善良的泪水涌了出来,哭的一脸都是,哽咽的求柳氏不要抛弃他们姐弟俩。
“唉,娘也不想去寻死。娘也舍不得你们啊!”柳氏挤出两滴眼泪,假装伤心的说:“可是,禄儿,你爹生娘的气,不让娘出去,娘连想改过的机会都没有。你雪姐姐恨娘当年犯了错,把娘当敌人看,娘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呜呜呜……”
因为春葵在,柳氏故意说得很隐晦。春葵听见了,以为柳氏是在为当年云慕裳难产一事自责,没有多想,忠心的跪在地上,配合她,求她不要自寻短见。
司徒玉禄已经是被吓得快要灵魂出窍,他听柳氏这么一说,立刻孝顺的说道:“娘,你千万别激动。孩儿现在就去求爹和雪姐姐!求他们放娘出来!”
说完,司徒玉禄就跑去了水月阁。
云慕裳刚走,司徒暮雪正准备休息片刻,突然的,房门被推开,司徒玉禄满脸泪痕,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从门口一直跪行到司徒暮雪的脚下,开始拼命的磕头。
他磕的太用力,以至于磕第三下的时候,就头晕的跪不住。
司徒暮雪被他这样唬得失了神,连忙将他扶起。司徒玉禄还没有说话,就已经是哭得快要断更。
司徒暮雪替他顺了足足一柱香时间的背,司徒玉禄这才把刚才发生的一切说了,并且求司徒暮雪答应他,放柳氏出来。
一个多月前,在膳房与柳氏当面对质时,玉圆和其它奴才都被隔离在屋外,除了他们,没有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司徒暮雪在司徒玉禄奋不顾身的要救柳氏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决定,将此事压下,不再重翻旧账。
可是,她没有想到,柳氏不但不知忏悔,还利用司徒玉禄急着出牡丹阁。
“禄儿求雪姐姐了!雪姐姐,我娘欠雪姐姐的,禄儿来还。禄儿今生今世,不,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会为雪姐姐做牛做马的!”禄儿还要嗑头,司徒暮雪拉不让他再跪下。
良久,司徒暮雪长叹一口气:“禄儿,你娘是因为做错了事,才被关在牡丹阁的……”
司徒玉禄拼命的点头,他真诚的恳求司徒暮雪:“禄儿知道。雪姐姐,我娘这一个多月整天都在抄写经书,我娘今天还自责的要上吊自杀。雪姐姐,你相信我,我娘真的改过自新了!禄儿只有这么一个娘,求雪姐姐原谅我娘,放我娘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