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世人命运,视众生为刍狗。
尔等福缘,皆是我所赐,尔等祸劫,也是我所降。
众生,不过是天机祖师手中的玩偶,所以他才会建立天机阁,传道于数十万弟子,那些弟子的命运,其实都被他操纵着。
而得到天机阁弟子指引的修行者,也变相的被操纵了!
以一人之力,玩弄世人于股掌之间,天机祖师成功了,故而,他领悟了命运规则。
“以天机手段操纵世人的命运线,此举,等同于架空天地规则的权位,难怪他会被无尽虚空仇视,以至于受到枯树等数百位伪界尊的追杀!”
顾修云摇头冷笑。
代天赏罚,何等霸道,没有足够的实力,走这条路便是找死。
由此可见,天机祖师野心有多大。
生灵道的源头,就是修行者自己的道心,一旦让他成功,无尽虚空都将变成天机祖师手中的牵线木偶,那种情景,顾修云不敢想象。
“不知不觉,已经在此度过六百年,虚空不灭体也终于入门,是时候离开了!”
顾修云恢复人形,扬身站起。
六百年岁月,对于修行者来说实在太短暂了!
前十年,白空泽杀戮成狂。
此后五百九十年,南部七座界域都有了警惕,白空泽几番无果,甚至差点落入尊者的陷阱,它终于沉寂下来,埋头炼化真意境亡魂带来的杀戮之力,并逐步提升道法感悟。
人族真身肯定不会参悟道法,想要提升仙道境界,只能依靠白空泽自身。
毕竟人族真身最大的依仗是武道真气,只要真气足够强,便始终能压白空泽一头。
白空泽无法修行武道,想追上人族真身的脚步,只能极力参悟道法秘术,特别是空间规则。
第四层空间之力,让白空泽成功踏入真意境。
如果能更进一步,领悟空间本源,以白空泽的时空天赋,也许就能借此成为尊者境特殊生灵。
到那时,谁强谁弱,可就说不准了!
……
玉琼宫主殿广场。
徐臻悬空端坐,前方站着四排弟子,甄长老坐在侧旁,模样比六百年前又苍老了许多。
甄长老年岁跟何长老相当,距离大限已经不远,以他们的天资,踏入上妙层次已是极限,还是借了本源之力延寿之效。
相比之下,徐臻三千年便踏入上妙,资质悟性确实胜过许多。
当然,天资悟性只是一方面,道心才是关键,没一颗耐得住寂寞,日夜苦修的坚韧之心,斗霄境初期几乎就是极致。
徐臻能踏入上妙,其师尊、师兄的陨落,有着不可磨灭的影响。
亲人道侣死后,徐臻整个人近乎死寂,心中再无一丝杂念,这种心绪下,修为怎么可能不突飞猛进?
与之相似的便是言素诗。
此女能成为仙道巅峰强者,机缘是一方面,道心才是真正的关键。
言素诗早年受尽折磨,自出生之日起,便承受着火焰灵脉的痛苦,每天都在跟死亡拼斗,她的心早就被磨砺的无比坚韧。
对于强大的渴望,也远超常人。
若非如此,顾修云不会倾尽资源培养言素诗。
相比之下,言素情虽然身怀天机手段,且资质悟性同样不俗,但她对仙道巅峰的渴望并不强烈,而且生有心结,连六品玄妙都没办法领悟。
修行路,唯有自助者,方能天助之。
“……道法之变,在于恒定,在于通窍,在于圆柔……”
徐臻口中滔滔不绝,讲述了足足半日,才终于拂袖离去。
“恭送上真!”
玉琼宫弟子躬身跪地,磕头行礼。
六百年过去,徐臻早已是真意境大能,而且不是普通真意境,她领悟了四种木行规则,此后拜在一位人族祖师门下。
功行与日俱增,如今已经接近八品巅峰。
六百年修行,便走到这般地步,可见本源灵果神效何等惊人。
长达一千年时间,心神始终与本源勾连,又隔绝了另外八种本源,修行效率提升至少千倍,配合徐臻枯寂若死的无尘心境,以及卓绝的天资悟性。
生生造就出一位八品巅峰。
嗖!
徐臻返回虚空深处的道场,正要闭目静修,一道声音传来,“多年不见,徐姑娘风采更胜往昔,那颗本源灵果确实送对人了!”
“顾道友?”
徐臻猛地睁开眼睛,四处张望。
下一刻,她目光顿住,落在前方的玉柱旁。
一道青色身影凝聚成形,依旧是青年模样,跟六百年前没有任何区别,不同的是,此刻徐臻已是八品巅峰,仍然看不出顾修云的真实修为,但她可以肯定,对方绝非斗霄境初期。
无声无息出现在道场深处,连真意境大能都没有丝毫感知,绝非普通斗霄可以做到,至少也是一位九品大能。
“多谢顾道友相救,甄长老死里逃生,也是道友出手的吧!”
徐臻躬身一礼。
她成为八品大能之后,便从其余真意境口中得知了当年的详情。
赤眼鳄龟族跟另外十一支族群退散,不是被规则道符吓退的,而是因为藏在暗中的那位九品祖师。
一招斩杀八品妖皇,简直不可思议。
“徐姑娘不必多礼,”顾修云摇头一笑,“贫道只是顺手为之,况且姑娘曾于我有两份恩情,以此报答也是应该的。”
“妾身那点微薄举动,哪比得上本源灵果跟八品妖皇的性命?”徐臻连摇头。
拜在九品祖师门下后,她才明白顾修云送给自己的究竟是何物!
五行本源灵果,任何一颗都足以让祖师疯狂,居然就这么送给了一位斗霄?
至今徐臻都无法理解,顾修云为何会赠她如此珍贵的重宝?
“在徐姑娘眼里,只是无足轻重的举动,但在贫道看来,这可比本源灵果珍贵多了!”
顾修云呵呵一笑,“贫道此来,是想跟姑娘辞行,妖神界域于我已无助益,日后想来也没有再见之日,故而特来辞别。”
“顾道友……”
徐臻红唇微张,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许久之后,她终于问道,“不知道友名号,妾身也好时刻念记。”
“姑娘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顾修云笑了笑,转身离去。
“早就知道?”
徐臻满脸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