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德温大人身上密密麻麻的枪眼像个蜂巢,全靠厚重的元素身躯硬抗。
强横的梅德温被艾露莎一枪刺穿了脑壳,奥西迪斯被格里菲斯砍成两截。掷弹兵对着逃跑的巫师背后开枪,把他们一个个打死在墙脚下。
炮兵终于把轻型步兵炮搬了上来。他们架好炮架,黑沉的炮管对准了面色苍白的施法者。
“格里菲斯,攻击它吗?”艾露莎摇晃着他的肩膀,“喂喂喂!你还在吗?”
奥西迪斯身边还聚集着一些巫师。
“他是谁?”艾露莎追问道。
旋转的炮弹像死神的镰刀,在人群中犁开一条条血肉小径!滚烫的实心铁球横冲直闯,所到之处,就是血肉横飞。
格里菲斯急忙来到窗边,朝气息涌动的地方看去。突然,天空被蓝白色的光之洪流贯穿。傍晚成了白昼,格里菲斯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耀眼的光。神之手全力战斗时的光芒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起初,这不引人注意,不过是拜耶兰千年历史中寻常的流血日的景致。
经过片刻的迷茫,格里菲斯似乎明白了这股力量的来源——
尊贵的议员立时一口鲜血喷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
终于,格里菲斯看清那东西了。夜空下,像是存在了亿万年的岩石般的身躯在火光的照耀下,映射出淡淡的黯淡金属色。
他记得佩佩兰奇的每一个词,似乎那一天的对话烙印在心灵之上。当他直面眼前的生物,除了吟唱和歌颂,竟做不了别的事。
格里菲斯因为这强光一阵眩晕。他感觉到艾露莎抓住自己,急速的冲出了圣殿的顶层一跃而下。热的惊人的火流在两人背后翻滚。
此时,圣殿内的枪声已经平息,只余低低的哀嚎久久回荡。士兵们正把成堆的尸体拖到外面。
黄昏之下,灰色的水鸟低低地盘旋在艾郁河上,一轮逐渐升起的月亮在水面上投下波光粼粼的倒影。
它的出现伴随着不可阻挡的毁灭,远远凌驾于混原体的概念之上。
超凡强者不是可以轻侮的,非凡者的力量远在凡人之上!在最初的慌乱和惊恐之后,施法者依靠着圣殿源源不断的魔力和地利,开始节节阻击入侵者。他们要守住通往最顶层的道路,给亚索尔·亚罕争取时间。
第10军的表现好的惊人。士兵们遭受重大伤亡,但是没有丝毫动摇,坚决、冷静地战斗,就仿佛今天的厮杀早已在他们的脑海中演练了成百上千次。
析出的施法者结晶滚的到处都是。
轰鸣的脚步声沉重的像是压在心上,每一下都让人难以喘气。这种窒息是根植于人类原始本能的颤抖,在脑海中久久不息、撼动灵魂的声音,而且在慢慢地,慢慢地接近。
“装填链弹!
“炮队齐射!”
这克制的疯狂想来埋藏已久。
圣殿在晃动,那是咆哮!军队跑出建筑,准备战斗。
这是一头混原体,体质和灵能比格里菲斯以往接触的任何生物都更加强大。它的尺寸过于惊人,像一座山,缓慢而不可阻挡的穿过城镇。
梅德温大笑起来:“哈哈哈,麻瓜们,还有谁敢来挑战我!?”
“比所有历史上,所有人类见过的所有生物都大。大到仿佛不是古神创造了世界,而是古神本身就是一个世界。
双方在大厅和走廊上对射,一个房间接着一个的进行白刃格斗,杀的血流成河。
“那快让我见识一下吧。”
渐渐的,格里菲斯和艾露莎都察觉有些不对劲,这似乎是某种征兆;可是,它似乎又非常醒目,相比普通的波纹,这涟漪在运动的形态上给人截然不同的印象。
格里菲斯仅留下艾露莎和自己一起进入议事厅,让士兵们清剿各处。
“经由上古的遗迹,精灵的歌声唤醒古神。”
“怪物已经醒来,”格里菲斯带着莫名的平静和惆怅说道,“我就在它的身边,却知之甚少……
在这一刻,格里菲斯想起了佩佩兰奇的话——那些疯狂的学者在东部大陆的安诺克城邦,使用《死海文书》召唤的古神。
“那种光芒,比岩浆炙热,比太阳耀眼,根本不是生物能制造出来的……”
米洛万·内维尔议员癫狂的大喊大叫,直到一个士兵冲上前去,枪托给了他下巴重重一下,又一下砸在他的小腹上。
格里菲斯拔出剑来,抵着亚索尔·亚罕的咽喉:
最后的抵抗也溃散了……
他们来到了圣殿的最顶层。看见亚索尔·亚罕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委员坐席上,满上一杯酒。他全身哆嗦起来,颤抖得若寒风中的孤雀。
格里菲斯紧跟着走了进来。他的剑插在剑鞘里,不断的往外面冒着血。亚索尔·亚罕的目光盯着落在地毯上的血滴,直到勋爵来到他的面前几步之遥。他的目光变得浑浊了。
“你们的终极武器是什么?在哪里?”
“我要见勋爵!
它太过庞大,几乎成了不可思议这一词的具象。大地在颤动,空气中弥漫着无法描述的近乎神圣的气息,令一切存在都黯然失色。
这一切难道早有定数,谁的意志?
格里菲斯目送着这头怪物几乎占据了全部视野的背影,一点点沉入河流,往拜耶兰城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