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出了门。
“盼儿,你有什么好招?”苗招儿四下看了一眼,没有人在附近,还是把声音放得极小。“可别闹得太大,对你俩名声不好。”
苗招儿有些忧心,生怕两个妹妹落下不好听的名声,被人戳脊梁骨。
苗念儿倒是无所谓,她只想闷头离开,好好学习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大姐别担心这个了,我们要名声作甚?又不当饭吃。”
“说得对!”林止风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眼中闪过狡黠的光。“我们去找老族长出面,让他亲自把我们剔出苗家族谱。”
苗家在孝惠屯一共有四个分支,苗庆是嫡支,还有三个早就分家的旁支。
苗家的老族长苗义勇,是旁支里年纪最大的一位,比马氏都要高一辈,苗家姐妹得管他叫一声高祖。
苗义勇自恃辈分高,经常喜欢摆架子,苗庆和苗良宗从来不跟他来往。
苗义勇下面几代人丁兴旺,很有可能在这一辈压过苗庆这一支,气势日渐高涨,越来越不服苗庆掌管家族的土地分配。
“只要把族长激怒,他挥挥手就能把我们踢出家族,以家里那几位的性格不可能帮咱们说话。”
林止风说起被出族这种“丢人现眼”的大事,双眼泛着晶莹亮光,由于太过开心,又一路走得飞快,脸颊都红扑扑的。
苗招儿和苗念儿心底有点忐忑,看到她这副模样又受到感染。
想到能离开苗家,再不用受欺辱,再不用担心被卖掉,两人的忧虑渐渐消失,只觉得满心轻松。
苗义勇住得很远,三人走了近一个小时的山路才到。
大院子里闹闹哄哄,林止风耳尖地听到,他们正是在为苗大强、苗大壮的死争吵。
这两兄弟名下有不少土地,人死了,土地就该上缴族里重新分配,苗义勇的孙辈正在为这些土地争执不休。
看到她们三姐妹在门口敲门,里面的人才停止争吵。
“哟,瞧是谁来了!”
“这不是庆大爷家的几位小姐么?稀客啊。”
“平日不来往,死了人就往咱这儿跑,真晦气。”
几个婶子一看到她们就阴阳怪气,明明没有深仇大恨,几乎连面都不怎么见,可她们无事就爱搅三分。
苗义勇坐在摇椅上,任由女人们开口讥讽,林止风见状故意把脸一沉,清脆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开来。
“来这儿都是给你们脸,一群庶出玩意儿,还敢在我们嫡支面前摆架子,算什么东西?”
林止风知道他软肋在哪儿,哪怕她本身不在乎嫡庶这一说,仍是不会放过往人软肋上戳的机会。
一溜串的侮辱,气得脾气火爆的苗义勇吹胡子瞪眼。
他这辈子最听不得庶出两个字,年纪越大、时代越开放,他就越不愿让人知道他是从前的小妾所生。
“死丫头嘴贱是吧?信不信今天就把你们赶出苗家,看你们往哪儿叫冤!”
林止风一听,脸上笑容更加灿烂,语气也更加嚣张。“哎呀,你今天要是不把我们剔出去,我倒要看看你老脸往哪儿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