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击溃,斩首四万之众,可谓一战成名。他治军严厉,亦杀伐果断,于武阳境内素有凶名。哪怕是身在这武阳城中也从不避讳什么王公贵胄,这般自行咽下苦果的行径,更是从未有过。
而听闻这话,一旁的朱锦盛顿时长舒了一口气,本以为这莽桓来势汹汹,自己好不容易盼回来的财神爷又要惹上麻烦,此刻这样的结局在他看来,是再好不过的。也正是在这时,他终于有了心思伸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那密密麻麻,宛如淋过了一场暴雨的汗迹。
只是这样的事情才做到一半,李丹青的声音便忽然响起。
“阳山到武阳,有近万里路,走来确实辛苦。”
“但武阳有武阳的好,阳山有阳山的美,本世子倒是喜欢阳山多过这犬吠鼎盛的武阳城。”
“只是姬齐那家伙离不得本世子,非得把本世子从阳山喊回来,莽将军让我珍惜这里的日子,我看倒是大可不必。”
“倒是莽将军想要把我送回阳山,不知道……”
“你这行将就木的身子骨,到底有没有这本事。”
听到这话的朱锦盛顿时脸色一白,那拿着手帕擦汗的手,也在那时一顿,不由自己的颤抖了起来,他有些惊恐的转过身子,不可思议的看向眼前的世子殿下,却见李丹青一脸的笑意盎然,似乎真的丝毫没有将这位神虎军的大统领放在眼里。
莽桓的眉头一皱,还未说些什么,他身旁的莽窟却是勃然大怒:“李丹青!你安敢如此放肆!阿爹!今日咱们就抓了这混蛋,把他送到龙象府受审!”
似乎也是真的被李丹青这番放肆之言说激怒,莽桓身旁的几位亲卫亦是眉头一皱,伸手握住了各自腰间长刀的刀柄,一股肃杀之气顿时在这院门前弥漫开来。
“混账!”那位年近六十的白发将军也在这时爆喝一声,眉宇间杀机奔涌。
但他责骂的对象却不是李丹青,而是身旁的莽窟。
莽窟显然没有料到自己还未招来父亲的责骂,他一时间有些发蒙。
“世子身份高贵!你官居几品?敢捉拿世子殿下?”
莽桓的责问让莽窟的心头一颤,忽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言。李丹青是天策上将李牧林的儿子,李牧林虽死,但李丹青子凭富贵,当年姬齐便曾以圣子昭告天下,封李丹青为武阳世子,位同皇子,仅居太子之下,哪怕是皇庭宫闱,他也出入自由,虽然没有实职在身,他想要逮捕李丹青,也需要皇帝陛下的亲自应允。
他方才那番话,若是落在有心之人的耳中,可就是足以被人拿来发挥的话柄。
想到这里,莽窟的额头上冷汗直冒,脑袋也低了下去。
“世子得陛下宠幸,要做的应该是谨言慎行,这才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但若是把这信任当做肆意妄为的资本,那就是天大的宠幸,也有落幕的一天。”而见莽窟低下了头,莽桓便再次转头看向李丹青,他的眸中在那时寒光闪彻,苍老的身躯中在一瞬间迸发出了惊人的威严,宛如一头睡醒的雄狮。
“今日世子要威风,莽桓给你威风!”
“要面子,我也给够了你面子!犬子有什么不妥之处,回家之后,我自会教导,想来也轮不到世子来指使。”
“现在,我要带犬子回家!世子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这事在我这里已经翻篇!”
“若是世子还要纠缠,那世子大可也试试,老夫这手中的憾天刀,到底锈钝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