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秦居贤的为人我们都清楚,只是一个酒囊饭袋之徒,别说让他去争,就是把这郡守之位送到他的手上,他也不见得敢要,如此算来这郡守之位不就只有岳父一人了吗?”
周甘翊的这番话出口,秦芸脸上的神情一阵变化,然后看向对方:“这些……都是父亲告诉你的?”
问这话时,秦芸极力让自己表现得足够的冷静,但无论是颤抖的声线,还是眸中泛起阵阵炙热之色,都将她此刻内心的激动展露无遗。
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秦央若是真的坐上了这应水郡郡守的位置,那她秦芸岂不是便做成了郡守之女?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她怎能不激动呢?
但听闻此问的周甘翊却摇了摇头,言道:“在岳父大人的心中,我只是一个能够帮着应水郡扩充兵力的挂牌侯爵,这般重要的军机大师,怎能相告于我?”
“那你到底是如何知道的?”秦芸闻言顿觉困惑。
“郡守府以郡守处理公务繁忙为由,拒不见客,这明显便是有人在可以隔绝郡守与外部的联系。同时前方战局吃紧,紫刀卫却被尽数调往应水城,而不坐视不管前方战局,这便是夺权之相,而整个应水郡除了郡守,能调集紫刀卫的就只剩下岳父大人,这……”
“很难猜到吗?”周甘翊笑着反问道。
周甘翊说得云淡风轻,秦芸却愈发觉得今日的周甘翊处处透露着古怪,但这样的疑惑却被自己的父亲即将执掌应水郡的喜悦冲淡,她言道:“就算你知道了,也不可对外胡说!坏了父亲的大事,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面对秦芸的斥责,周甘翊正要回应,可就在这时,府中的一位小厮,忽然快步来到了书房门口,朝着房中二人低首道:“秦怀义秦公子求见!”
要是放在一刻钟前,没有听闻周甘翊这番话的秦芸此刻一定会大喜过望,带着府中下人热情洋溢的接待自己的这位侄子。
但此刻,秦芸却是眉头一皱,神情古怪的自语道:“他来做什么?”
周甘翊却在这时走上前去,言道:“他是来找我的。”
“找你的?”秦芸又是一愣,与这周甘翊相处这么多年,她可从不记得自己的夫君与自己的侄子有什么私交。
周甘翊却在这时缓缓的伸出了手,将自己身上的白色儒衫褪去,露出了其下早已穿戴好的甲胄。
在秦芸惊骇的目光下,他慢悠悠的言道。
“岳父若是做了应水郡的郡守,与我而言,只是从秦央的女婿,变成了郡守的女婿,我在他眼中还是那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但若是我帮秦公子守住了这应水郡郡守的位置,那我便是这应水郡的头号功臣,这一来一去,可是个一本万利的买卖,妇人觉得如何?到时候,你也可以妻凭夫贵,可不比郡守女儿的身份差。”
周甘翊这样说着,那位传信的府中下人也在这时上前给周甘翊递来了与那身黑甲匹配的头盔,同时又有几位家丁走出,带来了一件看上去极重黑色披风,恭敬的为周甘翊穿戴在身。
秦芸的双目在那时瞪得浑圆,满目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情形——这些家丁在她府中已经为奴多年,秦芸从不曾知晓他们似乎也早已被周甘翊所驱使……
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可怕到了极点——相处这么多年,似乎这时他所露出的才是他的本来模样。
接过头盔的周甘翊,将之待在头上,微笑着看着脸色煞白的秦芸,言道。
“对了,夫人不必担心。”
“我早已让玄衣军集结在城门四周,紫刀卫虽然被调往了应水城,但大都在城外驻扎,我们此去,城外的紫刀卫就是接到了消息,等他们赶到郡守府,岳父大人早就倒在了玄衣军的刀下,到时候秦公子也拿到了郡守印,紫刀卫大势已去,掀不起什么波涛。”
“夫人安心在家待着,静候为夫封狼居胥的好消息即可。”
说罢这话,周甘翊看也不去看秦芸煞白的脸庞与摇摇欲坠的身子,在那时待着诸多也换上了黑色甲胄的家丁大步走出了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