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越是证明,她对你在意。古来有云,这女人心海底针,你只看到表面上她对我风平浪静,却看不见她心底的浪潮汹涌。”
李丹青说得一本正经,王小小顿时有些动摇,他有些不确定的言道:“真的吗?”
“那当然了。”李丹青见状顿时来了劲头,摆出一副诲人不倦的架势,就要把自己多年来累积起来宝贵知识倾囊相授。
“哼。”可也就在这时,眼前紧闭的房门中忽然传来夏弦音的一声冷哼。
李丹青一个激灵,缩了缩脖子,把自己到了嘴边的话,收了回去。他转过身子,极为做作的打了个哈欠:“唉……突然犯困了,对了,小小,咱们的卧室在哪?”
“啊?院长大人,你睡这屋……”他的话还未说完李丹青便一跃而起,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再多话!你那些银子一分钱本世子都不会给你!”
……
要是上天再给李丹青一个机会,他或许会盯着吃上夏弦音一刀子的风险,怎们也要留在那个半点都不像卧室的卧室里。
听着耳畔传来的阵阵宛如雷鸣般的呼噜声,李丹青在心底暗暗想道。
他从草堆铺成的“床榻”上坐起了身子,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身旁嘴角还留着哈喇子的壮硕少年,而这时少年忽然一个翻身,那比李丹青的大腿还要粗上几分的手臂重重的落在了李丹青的身上,李丹青吃痛之下,身子重重的跌了回去。可还不待他缓过劲来,身旁的少年的一只脚也压了上来,整个人宛如八爪鱼一般抱住了李丹青。
李丹青使出了浑身解数,终于从那少年的魔爪之下逃出生天。
他独自一人推开了柴房的房门,走到了小院中。
夜色已深,小院中倒是一片静默,但一墙之隔的武馆中却依稀有一些脚步声与武者修行时的挥拳声传来。
李丹青走到了小院的正屋门前,他推开房门,一股呛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像是灰尘堆积太多,又潮湿之下,散发出来的霉味。
这得扣钱。
李丹青在心底暗暗想着,已然打好了扣除王小小月钱的腹稿。
正屋中的陈设也很是简单,只有几张木椅,以及正中摆放的一张神龛,想来值钱的东西都已经被那位山主一并押去做了赌资。
李丹青走了进去,用怀里的火折子点燃了神龛前的烛火,却见那神龛上的令牌落满灰尘,他伸手将之擦拭干净,却见那上面写着——阳山谪仙剑君孙求安之位。
李丹青叨念着那个名字,却终究想不起半点与他有关的事迹。
他又看看了神龛前的香炉,一旁虽然摆着些香烛,但依照大风院这落魄的架势估摸着王小小应当不怎么舍得在这里浪费香火。
李丹青笑了笑,嘴里言道:“遇见小爷我,你老人家有口福了。”
说着便取来三支香,借着烛火点燃,插入了香炉。
“小爷我来了阳山,咱们也就算是师出同门了,日后你要是在天有灵……”
说道这里,李丹青忽然顿住,他笑了笑摆手道:“算了,你老人家既然死了,那就好生享福吧,活人的事情,死人也就别瞎操心了……”
说完这话李丹青又抬头看着灵牌,喃喃言道:“就是不知道你我这同门之谊,能持续多久。”
“毕竟你的那些徒子徒孙,似乎并不想让小爷,在这儿呆得太久。”
李丹青这样说着,便从怀里又将那份签订他大风院院长身份的文书取了出来。
只见那文书上,罗列了满满当当的十余道条款,其中不乏苛刻至极之物,譬如三年内还完大风院的所有欠款,赎回如今已经是永安武馆的地界,招入优秀的弟子,并且在五院大比上拿下前列的名次等等,对于这如今的大风院而言每一件都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而但凡有一件出了纰漏,下场文书上也写得很清楚——阳山圣地,三百载清誉,身为阳山弟子,既承重位,便不可让先人蒙羞,如若难当重任,需焚香告祖,以叙错咎,永离山门,以警后人!
李丹青将上面的种种一一读罢,脸上的笑容在那一瞬间有些苦涩。
“从武阳城到应水郡,整个武阳朝竟然没有我李丹青的半点容身之地……”
他这样说着,那抓着文书的手却忽然握紧,他的双眸眯起,看向屋外无垠的夜色,嘴里的自语声,也变作了阴沉的低语。
“但我李丹青……”
“就偏要在这儿,站稳了给你们看!”